陈晓紧张的坐起身,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又出现了,现在已经是夜晚,客厅内一片黑暗,刚才又是那个声音。
第一反应,是不是双重梦境?他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最后确认不是在梦境之中。
四周很安静,能够听见路上人走路的声音。
起身打开电灯,四周的一切又变成了他刚来的样子,上午的时候他把东西都挪到了别的位置,可是此刻,现在所有的东西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白天他所做的,感觉不过是他做的一场梦!
那种被人注视的感觉变得更加强烈了,本能的神经告诉他,一定要寻找到那个注视他的人,可是环顾四周,却没有发现任何东西,阴阳墨镜下的颜色并没有和裸眼有什么区别。
情绪不停地骚扰他的大脑,大脑让他整个人都处在一个焦虑的感觉之中。
那一个个隐蔽的角落,仿佛吸引着他,不停地让他去注意,去观看,偏偏却一无所获。
这种抓狂的感觉,让陈晓紧抓住自己的头发,他必须得找到他,可是这种情绪一旦起来,却像是一团烈火,让他变得愈发的焦躁,呼吸都变得粗重,面对的电视,屏幕上反射的自己,眼睛带着微微的红色。
陈晓努力的控制自己,让自己努力的压制这种焦虑烦躁的情绪,可是那强烈的被偷窥的感觉让他的心不停地躁动。
不能继续下去了,他知道自己的极限,可是情绪已经不能让他保持冷静。
噼里啪啦,他将照片内所有的东西,连摔带踹,全部都扔在了地上,亦或者扔到了墙上,可是没有用,那种偷窥的感觉更强烈了。
即使他闹出这么多的动静,隔壁也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陈晓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气。
焦躁的情绪并没有随着身体上的发泄变少,反而变得愈发强烈。
不能,不能这样,陈晓最后的一丝警惕在呼叫着他,掏出裤兜中的驱鬼符扔了出去,符咒轻飘飘的落在地上,没有任何的反应。
难道不是恶鬼?陈晓干脆躺在地上,看着房顶,那股偷窥的感觉从四面八方袭来,就像洪水一般,将他渐渐淹没。
整个脑袋就像被火烧一般,雪白的房顶都在墙上不停地旋转。
就在他的前边,左边,右边,甚至在潜意识里,身下的地面也有无数的眼睛在看着他,即使感觉有很多双眼睛在看着他,他也要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他相信一定是有些细节在哪里没有注意到!
高海涛是第一个受害者,这间房子在这件事出现之前都已经住了二十年,一直都很正常。那么,他到底干什么或者无意中做了什么,才会招来这个恶鬼,之后这座房子就像被诅咒一般。
他,他,他,他……此时陈晓的意识已经有些不清楚,忽然他猛地坐起身,高喊道:“高海涛,是你对不对,你是第一个受害者,但是也是这间屋子的恶灵!”
随着他的声音在房间里面回响,所有的一切如同镜子碎裂一般,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一阵眩晕,陈晓回过神。
自己坐在地面上,屋内,不再是被他扔的乱七八糟的情景,而是又变成他睡觉前的样子,刚才所看见的屋子根本就像不存在一般。
刚才陈晓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也不是中了某种幻术,到底是什么能力?
为什么他会固执的将所有一切都摆放回原来的位置,那种感觉就像时光倒回一般!
能够将画面完全保留的是什么?陈晓仿佛抓住了什么!
是相机么?不是的,照片只会将东西固定住。记忆么?记忆不会将每个细节都记住,人总会有一些错失。
他终于注意到了一面镜子,那面镜子在卫生间外墙上,将半个客厅照进镜子之内,他的对面的电视柜上,放着一块能够上下反转半米大小的化妆镜,两者相互映照,刚好将整个客厅完全笼罩住,镜面之间相互交叠,仔细去看,仿佛无数的客厅在镜子的空间相互交叠。
“你藏在这里对不对!”陈晓点了点卫生间墙面的镜子。
房间内仍然是一片沉默,陈晓走进卫生间,随便抓起通厕所的马桶塞,双手握住手柄用力挥动,橡皮塞狠狠的打在镜子上。
镜子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碎片掉了一地。
令陈晓吃惊的是,镜子的里面是一个半人高的暗格,暗格里面放着一个灰色的骨灰坛,骨灰坛上贴着一张相片,骨灰坛旁边放着一面古老的小铜镜,陈晓看见铜镜的刹那,就知道那是他真正要找到的东西。
那是一面古色古香的铜镜,已经落满了尘土,上面雕刻着精致的花纹,花纹相互交错纠缠,形成了一个类似眼睛的符号,他看不出这是什么年代的镜子。
将骨灰坛拿出来,看清楚了上面的照片,那是两个人的合影,一男一女,二十多岁的样子,黑白的照片里面两人笑的很灿烂。
那男人和档案上贴着的高海涛本人是一样的,只不过年轻了很多。
这个骨灰坛是他媳妇的!
忽然一声叹息出现在陈晓的身后,陈晓回过头,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站在客厅。
陈晓将骨灰坛放下,却没有放开那枚铜镜,掏出阴阳墨镜。
那个模糊的人影并没有多余的动作,可是即使是在阴阳墨镜下,陈晓也看不清楚他的样子,只看见了一双悲怆的眼睛,那双眼睛痴痴的看着陈晓手中的铜镜。
又是一声叹息,他的影子彻底消散,不是那种坠入轮回的消散,而是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