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太湖,举目无极。此时正是黄昏,湖水在阳光下泛着红光,远处水天相接的地方白帆点点,听着不时传来的渔人捕鱼的吆喝声,让人胸怀大畅。太湖边上有一座酒楼,叫做笠泽楼,此时已是灯火辉煌。太湖古称震泽、又名五湖、笠泽,因此酒楼以此为名。笠泽楼是太湖一带最有名的酒楼,其中脆皮银鱼,梁溪脆鳝,糟酿白鱼等佳肴远近闻名。
酒楼的第一层居中的位置坐着一个壮硕大汉,苍髯如戟,正是圣火教护法严康。只见他一口气连饮七八大碗烈酒,仍然面不改色,显得豪气非凡。“店小二,再来一坛好酒,顺道黄焖牛肉,蜜汁火方,白切鸡也各再来一份!”他意犹未尽,声如洪钟地喊道。
店小二见他如此气势,连忙唯唯诺诺地答应。不多时,酒菜便已送到。旁边一桌坐着四个人,为首的一看就是一个公子哥儿,他手舞折扇,眉头微皱,一脸的不高兴。旁边的几个是他的跟班,均是善于察言观色之辈,岂能不知道自己主子的心情?其中一人对店小二
喝道:“你这跑堂的,明明是我们这一桌先点的蜜汁火方,为何倒是别桌的先上?”
店小二似乎认得几人,知道是不好惹的主,连忙道歉:“是是是,小的招待不周,还望几位大爷包含。小的立马去催,很快便给各位上菜。”
与此同时,酒楼二层角落里的雅座上,一个丫鬟打扮的姑娘笑嘻嘻地对着旁边的白衣男子问道:“公子,这四人看上去不会武功呀,居然也敢招惹这魔教堂主?”
那白衣公子正是乔装过后的厉薇,旁边的姑娘正是从小和她长大的丫鬟小翠。厉薇笑了笑,回答道:“这严康原本是泰山派的高手,因为不满泰山派的一些世家和做法,加入了魔教。听说为人豪迈,是杨夙心的左膀右臂,且看看他是否名副其实。”
小翠嘿嘿一笑,说道:“原来是那位杨护法的手下,难怪公子另眼相看。”
厉薇瞪了她一眼,转移话题说道:“你这丫头,我教给你的功夫学得如何了。来,考验考验你,这酒楼之中除了这严康还有多少高手?”
小翠沉吟了下,说道:“小姐,我才练习了一年半载,哪里说得上来。你就不要卖关子了!”
厉薇眼睛瞟了一眼后方,说道:“最后面那一桌的几人,武功驳杂。但若我没有看错,里面有人不经意间用了“无音步”,多半便是生死门的,而且功夫不弱。”说完她看了眼一楼的角落,只见一个面目清冷的男子坐在那儿,厉薇心道:“看这身形应该是郭夜这小子,他怎么也来趟这一趟浑水,而且还是独自一人?”
这时她的思绪被一楼的说话声打断,只见那四个随从中的另一个大声嚷嚷道:“这不是菜上得快慢的问题,而是先来后到的问题,我家公子要的就是刚才那盘菜!”
小二面露尴尬之色,只敢连连答道:“是,是。”却又怎敢去拿严康桌上的菜肴?
严康微微一笑,似乎不以为忤,对店小二说道:“既然是人家先点的,拿给他们便是。”说完长袖一拂,那碟蜜汁火方便稳稳当当地飘落在对方的桌子上,里面的酱汁没有溅出一滴。那公子哥儿和随从见到这一手功夫,哪里还敢啰嗦?连忙低头吃饭,不敢吭声。
小翠十分惊讶地说道:“咦?我原本以为会有好戏看呢。”一旁的厉薇却点了点头,说道:“这严康心胸宽阔,也不恃强凌弱,倒也真没辱没了那‘豪迈’二字的评语。”
正在此时,门口并肩走来两人,一男一女正好是圣火教的护法鲁平和堂主欧阳慧。二人看到严康,均露出十分高兴的神色,走到严康身边做了下来。
严康哈哈一笑,给碗中斟满酒,说道:“老哥哥我之前就听到二位的佳话,今日一见,心中更是欢喜,先饮三大碗为二位庆贺,特别是为平子庆贺!”说完,一饮而尽。
鲁平也哈哈大笑,也取了一个大碗,倒了酒,也是一干而尽。一旁的欧阳慧脸色娇羞,在一旁扭扭捏捏,显露出女孩儿家的神态。
旁边食客见三人气度不凡,豪放不羁,纷纷侧目。郭夜眉头微皱,不动声色地自饮自酌。生死门的几人凑近了窃窃私语了几句,没有动作。厉薇微微一笑,心道:“这二人倒是有些气度。不过这个叫‘平子’的多半便是魔教新晋护法鲁平。我之前和师父商量,打算先杀一魔教高手,再杀一正派心术不正的高手,立威于江湖,让我们梅剑山庄和生死门一般保持中立,不被卷入这纷争之中。这鲁平杀了范姚长老,但却是那杨夙心的至交…唉…先看看人品如何。”
二人三碗酒饮过,严康对欧阳慧笑着说道:“小慧,鲁平对你一往情深,你可不要总是欺负他。”欧阳慧瞪了鲁平一眼,说道:“这家伙嚣张得紧,若不管教,以后还不翻了天?”严康哈哈大笑,鲁平也笑而不语。
这时严康收敛笑容,压低声音说道:“既然二位这次来,杨护法计议已定?”
鲁平摇了摇头,说道:“夙心哥犹豫了好久,还没有做出决定,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优柔寡断……但他也允许我等开始准备。”
严康轻叹了一口气,说道:“不久以后,江湖将掀起惊涛骇浪。”
几人说话虽轻,但厉薇的内功何其深厚,她一字一句都听在耳中,眉头微皱,心道:“看来不得不留下这三人问问清楚了。”
这时鲁平看了一眼旁边的欧阳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