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晏下意识摸了摸肚子,小肚子扁扁的:“我,我再吃一口。”
“把碗里的馄饨吃完。”石舜华对口是心非的儿子无语,又怕小孩知道害羞了,没人递梯子,他当真不吃了,“弘晏,弟弟快吃完了。”
“弘曜,等等我啦。”弘晏连忙拿起勺子。
弘晋不禁摇头,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说过的话立刻能忘。
石舜华听到弘晋的心里话,险些呛着,心想,你才多大啊。
翌日上午,太子拎着一个紫檀木盒去见康熙。
康熙故意调侃:“保成也学会送礼了?”
“是呀。”太子接的干脆,康熙愣了一瞬,哑然失笑。太子见状,跟着笑了:“弘晏额娘铺子里的工匠做出了自鸣钟和怀表,儿臣给汗阿玛拿几个。”
“弘晏额娘?”康熙接过盒子就打开,一看里面真是自鸣钟和怀表,外表极具汉族特色,“保成说得可是那家堂堂杂货店?”
太子:“不是。是金玉满堂四家铺子养的工匠。儿臣听说做这个怀表的几个工匠也会做首饰和胭脂水粉。”
“那些工匠倒是有才。”康熙拿起雕有金龙的怀表,仔细打量一番,“内务府的工匠曾向朕禀报,这东西不容易做。弘晏额娘的人怎么做出来的?”
太子料到他爹会这么问:“那些工匠每日只琢磨怀表和自鸣钟,琢磨有两年了。内务府的工匠忙,没那个精力。”
“两年都在做这一样?”康熙问。
太子:“是的。弘晏额娘说,这东西即便做出来,也是她独有的。花个三年五载,乃至十年都值得。”
康熙不禁啧一声:“弘晏额娘大气。保成,这一点你倒不如你媳妇儿。”
“啊?儿臣哪里不如她?”太子当真好奇。
康熙:“不如弘晏额娘耐性好。你啊,有时候就是太急,总想一口吃个胖子。就拿你代理政务,明明可以缓一缓再决定的事,你恨不得一天之内把所有事做好。朕觉得你的身子骨,就是被你这么给熬坏的。”
太子苦笑:“那儿臣就多跟弘晏额娘学学。”
“学这一点就好了。”康熙说着,顿了顿,“朕也得跟你媳妇儿学学。十年这种话也敢说,不愧是太子妃。”
太子无语:“那也是汗阿玛您眼光好。若不是您发现她,跟儿臣成婚后,您还由着她的丫鬟三不五时地去铺子里看着点,她纵然有心,也没法盯着工匠做怀表和自鸣钟。”
“你就别给朕灌mí_hún汤了。”康熙笑道,“东西放这儿,回去跟弘晏额娘说一声,明年这个时候教内务府的工匠做自鸣钟和怀表。”
太子一凛:“现在就可以。”
“你福晋的人辛辛苦苦琢磨两年,还没把工匠的月钱赚回来,朕就叫她的工匠教内务府的工匠做,你不怕弘晏额娘生气,朕怕她搁心里骂朕呢。”康熙道,“别说她不敢,她可是连曹寅和李煦都敢坑的人。”
太子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汗阿玛又想起曹寅和李煦了?”
“曹寅是朕的奶兄。”康熙道,“那事才过去一年多,朕想忘也忘不掉。你就别一副怕朕召曹寅回来的模样,朕就是随口一说。朕真把曹寅召回来,石家第一个不同意。”
太子不自然地笑了笑:“哪有啊。”
“你的脸色告诉朕了。”康熙一边拿自鸣钟一边问:“朕听顾问行说,你宫里换了一批人,所犯何事啊?”
太子也没瞒着康熙,把石舜华的担忧告诉他爹,见他爹不像生气的样,又说:“十五弟自打和弘皙兄弟几个熟稔,经常去儿臣那里玩。弘晏额娘看到十五弟很听奶嬷嬷的话,怕儿臣的四个儿子也像十五弟一样,将来养出一群孙嬷嬷,才决定把奶嬷嬷全换掉。”
“小十五听几个奴才的话?”康熙不信,“你确定弘晏额娘没看错?”
这件事憋在太子心中好久,今儿终于能说出来:“没有。儿臣有几次留十五弟用饭,席间十五弟三句不离他的奶嬷嬷。”
“朕知道了。”康熙若有所思道:“没事你先回吧。”
太子到东宫就跟石舜华说:“不出五日,十五弟的奶嬷嬷就会被汗阿玛换掉。”
石舜华:“敬事房若是能挑出替代的人,妾身猜最多三日。”然而,翌日上午,十五皇子的奶嬷嬷全被放出去。
晋江刚一从王以诚那里得到消息,忙不迭向石舜华禀报。
公主所的四公主手一抖,针扎到手,手指上瞬间多出一滴血,“银杏,十五弟的奶嬷嬷全被换掉,也是和东宫那些奶嬷嬷一样,并没犯什么错,没有任何原因就被换掉?”
“禀报主子,是的。”一个瘦瘦高高的宫女答,“奴婢还打听到,早朝过后,太子爷去了一趟乾清宫。去的时候拎个盒子,出来时两手空空。奴婢总觉得十五爷的奶嬷嬷被换掉一事跟东宫脱不开干系。”
四公主望着南方:“你说我大嫂,三嫂,四嫂,就连五弟妹都来给我添箱,我那做事面面俱到的二嫂怎么没一点动静呢?”
“主子不是不太喜欢太子妃么?”银杏小声地问,“怎么突然念叨起太子妃?”
四公主扯了扯嘴角:“我那个二嫂行事太过霸道,才嫁进皇家多久啊,就搅得后宫人人怕她。我额娘偶然遇见她都得给她行礼,显摆她多能耐似的。
“如今看来,我不服不行了。把东宫的奶嬷嬷赶出宫,后宫那些母妃等着看笑话,汗阿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