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迁惊叹过后,不敢怠慢,他必须要赢,不然舅舅那里就不好交代了。
而且,即使秦余书写完毕,自己仍然有搬回局势的机会,因为书写快的人,他的字迹必然不会好到哪里去。
不假多想,李迁把最后一页誊抄完毕,举起手,才大声说道:“小生的也抄完了。”
众人见李迁被秦余领先,无不可惜,一代才子,竟会比别人慢半拍,更有些特别崇拜他的人,不禁气馁,看秦余时,眼神中带着不喜,他们觉得,这叫秦余的凭什么能赢了李大才子呢。
“秦贤侄第一个写完,很不错嘛,不过,你也不一定能全胜。”张华歪坐在位置上,先夸秦余一句,而后又泼了盆凉水给他,“如果贤侄你的字迹潦草,难登大雅之堂,那样,恐怕不能赢得今天的比试了。”
众人听他说得有理,一个个都点头同意。
随后,就有专门的裁判来评定两人的卷子。
那裁判,虽是张财主请来的,但在潞州城是出名的公正,而且是个书法大家,在行书上的造诣十分不简单。
李迁见到他,很有礼貌地拱手施礼,拿起案上的卷子,交到裁判手中。
裁判端着名册,看完之后,点头赞道:“好字。”
一句“好字”足已评定李迁的水平,这位裁判,向来惜字如金,从不说好话,一说好话,那就说明对方确实是好。
这时候,众人听了裁判的评语,一个个都在为李迁高兴。
“怎么样,这就是我们潞州的大才子,哦,不,是江南第一才子。”
“那当然,我潞州出的人物,会差到哪里去呢。”
众人议论纷纷,接着,看到裁判走到秦余那去,大家立时屏住呼吸,都在等待,裁判对秦余的品评。
裁判拿起秦余的卷子,一开始他也以为靠快写的秦余,不会写出什么好字来,可等他细看之后,整个人都呆住了,两只眼睛早已经离不开上面的字体。
旁边的李迁看到这样,也走过去,想要瞧瞧,和自己比试的人,他的字迹写得怎么样。
当他到秦余桌边,站在裁判身后认真观看时,自己和裁判一样,也怔住了。
“好字啊。”
片刻之后,裁判才给出评语。
“好字啊”似乎比“好字”多了一个字,是不是说明秦余比李迁厉害呢?
众人疑惑不解,只等裁判最后的决定。
裁判停顿过后,让人把两张卷子拿给众人传阅。
商人们接过卷子,因为很多人都收有李迁的字画,所以对他的字迹很是熟悉,一眼就能认出第一张纸便是那李迁所书。
他们对李迁的字很是佩服,等翻看到第二张时,众商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凌厉尖锐,锋芒毕露,有唐时薛曜之遗风,确实好字。”
有书法行家立马开口,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那拿他的字跟李才子比,谁好一些?”
有些外行,看着热闹问道。
“其实两人不相伯仲,可若论新奇,还是这位秦公子第一。”
那位行家一说完,看热闹的人方知道谁胜谁负了。
李迁见那行家如此说,不免否认道:“非也,非也,刚才这位老兄,你太抬举李某了,李某的字跟秦公子比,犹如小巫见大巫,迁自愧不如,这局比试输得是心服口服。”
说罢,他叹了口气,众商听此,连李大才子本人都认为输了,那他们更不好说什么。
李迁向秦余拱了拱手,而后便打算离开此处。
张华见到,立马从位置上站起来,“李公子你别走啊。”
李迁转身,笑道:“输赢已定,留之无意,张公,舅父他欠你的银子,迁会想办法还清的。”
向张华抱了抱拳,接着便很潇洒地离开张宅。
而他的话,立马引起轰动。
众商听后,对张善人的人品产生了怀疑。
“你……我……”
张华听他把秘密给抖露出来,不禁脸上一红,可人都走了,自己又能怎样。
接着,他看到对面秦余一副志得意满的模样,更是生气。
“他的字有那么好吗?”张华走到裁判身边,质问道。
裁判没有说一句话,只是请人把秦余的卷子拿给张华看。
张华看了卷子后,也被上面的字迹吸引,字写得确实不错,胜得无可厚非,但一时间,自己还是有些气结,千算万算,没想到自己会输。
早知道就用诗词了,唉,悔不当初,悔不当初。
他自顾自地懊悔。
秦余闷了半天没说话,看到张华后,才提醒了他一下,“张善人,敢问商人最重的是什么?”
张华此刻正沉迷卷子上的字体,听秦余一问,很自然的回答:“当然是信义,人无信不立,商人更是如此。”
他说出了商人的底线,就是道德,就是要立信。
秦余一听,登时乐了,“那好,还请善人遵照刚才的赌约。”
“什么?”张华醒了过来,但为时晚矣,他的两只眼珠子乱转,想要反悔,可在众目睽睽之下,又哪里干那么做,况且刚才还说出那样大义凛然的话,自己此刻是骑虎难下。
张华看着秦余,感觉这个少年表面上看起来,人畜无害,其实一点都不简单,自己被人家给套进去了都不知道,唉,后悔啊。
“呵呵,好啊,好!”
张华无话可说,留下一句话后,便气急败坏地回到座位上。
本来好好的酒宴,本来所有的一切都在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