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启程了,一路上,雪滑难行,可胆大的司机还是把我们一车人平安送到县城了。
到县城,天色尚早,我给家里买了点吃的东西,就坐车回。
回到家,屋里只有母亲一人,我才知道父亲到山西隧道打工还未回,弟弟也到上海工地干活未回。
母亲做了我最爱吃的酸菜饭,我边吃边跟她唠一路来的情况和大学的事情,母亲很认真地听,只是大学里一学期发生的事情,虽短亦长,不是三言二语就能描述清楚的,我只捡了些重要的给母亲讲了个笼而概之,等闲暇了再细说,而母亲也乐意听我慢慢道来。
饭吃完,我给萧娟打了个电话,可她的电话是通了,却没人接。我知道萧娟是故意不接,就发了条短信问候,可等了好长时间,也没回,我就撂下了,便给袁童和顾国打了个电话,问了些情况。
寒假就是寒假,成天不是寒冷,便是假日。待在家里,或看电视,或看书,偶尔也帮母亲干些琐碎的家务活,但还是一天闷得慌,便想着,乘天寒地冻,不如到野外找点新鲜的事情玩。而对于我们这些自古居在西北夹山带水肤色红润的乡民来说,冬天可以暇乐的活儿无外乎就是到山里打野动物。于是,我拿出老爸那杆收藏了好久但近来又极少使用的土枪,看了会儿。
农村人收藏的土枪,其款式和当年八路军打仗时使用的是一个模子。不过,平日里,庄家人使用土枪的途径,无非就是打个野兔、野鸡之类的小动物。因而,使用的子弹都是沙子般大小的滚珠,至于那些敢去冒险,喜好去大森林中打诸如野猪野鹿等大动物的人,才会把土枪的枪管做一些改制,使其口径更宽更刚硬些,以此承受更大的穿透威力。
说到老爸的这杆土枪,还是当年乡派出所针对农村收藏诸如炸药枪支等危险品的盘查过程中,姑父收藏的土枪过多,害怕有人举报被派出所没收并罚款,便把其中最好的一杆土枪寄存到我们家。起初,姑父想着,等盘查的风声过后,再拿回去。没想到,土枪放到我们家的这段时间,老爸拿到野外打了几回猎,便迷上了它。等风声过后,姑父再从我们家索要时,老爸便不想给他了。老爸自知姑父是收藏土抢的好手,索性就让姑父把这杆土枪买与他!原本姑父极少把自己收藏的枪施舍他人,但这次老爸是较真了,死活也要把这杆土抢留与自己,姑父见实在拗不过老爸,就索性送给了他。从此,老爸便拿着这杆土抢,在农活干完空闲的日子,拿着它去野外打些野兔野鸡之类的动物,打打牙祭,改改餐。
自小在寒假的时候,我跟着老爸,或独自拿着土抢去野外打猎,时间久了,也对狩猎的行当产生了兴趣。起初,老爸怕我迷恋打猎了,一则荒废学习,二则伤害身体,便禁止我打猎,但我还是在他躲藏了土抢和没收了弹药的时候,偷着拿土枪玩一阵子。只是在上高三和复读的那会子,老爸鉴于影响我的学习,就下了死令,绝不允许我再动那杆抢了,而我自知功课繁多,学习又差,也就几乎没再拿那杆土枪打过猎了。
现在想来,大学也考上了,没什么负担了,就乘着这个寒假,拿土抢上山玩玩,以便再磨合磨合技术。
只是打猎这事,也不是一个人打的,要打得精彩,打得惊奇,打得有意思,还得有个搭档,而我以前的打猎搭档便是冲尕。
冲尕,他是同我自小一起长大的二爹家的堂兄,年龄上,若从实际出生来看,究竟他比我大一些,还是我比他稍大一点,我是忘了,他也模糊;若从**来看,他是比我稍稍大了一个月,只是我们那个时代的**,大都不可靠,这样以来,我就没有称呼他哥哥的习惯,他也没有当我是弟弟的习惯,我们俩权默认为同年同月同日生了。虽说我和冲尕是同族的堂兄弟,但我们的人生境遇却悬殊极大。由于二爹思想老化,家境贫寒,他让冲尕只读了三年初小,便令其停止读书了。据老爸对二爹的思想观念认识:二爹认为,农村娃读书,既无用又浪费钱,与其让冲尕在学校里干这种既浪费钱又无用的事情,还不如给冲尕找一个既赚钱又练就体力的放牛活儿。所以只读了三年书的冲尕,便老早脱离了校园,去山野放牛了。而这一放就是好几年,后来二爹后悔了,又让他去读书,但冲尕因错过了读书的黄金年龄,虽然再去就读的时候,智商算是高出同一级的学生,但与他同龄的人相比,他读书的智商明显低人一等,也就是这个原因,他勉强读了个几年小学,算认识了些常用字,便永远地停止了上学。而我同他之所以关系铁,是因为他也在姑父哪里索要了一杆土抢,我俩没事的时候,就经常相约去野外狩猎,日子久了,就成了打猎的难兄难弟。再后来的几年,他年龄大了,二爹没本事赚钱,他就老早地扛起养家糊口的举业了。因而,他就天南海北、入山入土地出门打工,只是他一无所长,干的活儿,无非就是如建筑工地的扛钢管、煤矿山的挖矿、砖瓦厂的推车等重体力活。虽说冲尕无技能之长,但他有一身好体力,干活从不惜力,勤快老实,地地道道的苦力工,所以自他打工以来,就深受老板工头们的赏识和爱戴。最令我佩服的是,当我还在高中读书的时候,他就靠自己双手挣的钱,把在二爹手里修建的那几间破烂不堪的土坯房给拆了,重新修成一砖到处的砖瓦方,而他这座房子的修成,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