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车员一听中年人有意攻击她,便伶牙俐齿还骂道:“想要舒服,就坐飞机去,火车吗,本来就这个样子。”
女列车员这一带有色眼镜的驳斥,中年人更来气了,便粗声骂道:“正因为老子没钱,才受这份窝囊罪。但你们铁路局也不能这么贪钱吧!让我们花钱卖张站票不说,还要受挤,已经挤得快不成人形了,还让你们这些‘楔子’式的列车员出来卖东西再挤,这不是**裸剥削我们这些穷乘客吗”
女列车员一听这话,把推的车子一摇,也怒骂道:“你这流氓,骂谁楔子依我看,你这德行,恐怕连做‘鞋子’都不配吧!”
顿时,他俩的骂仗,吸引了这节车厢所有乘客的眼球,每个人都凑着他们,有的乘客在呜啦呜啦地吼着,一幅惟恐天下不乱的样子;有些乘客则死死盯着他俩,一副神情专注看热闹的样儿;而有些人已经被这种毫无意义的争吵折腾得站立不宁了,便苦口婆心地解劝。幸而,一位和那位女列车员年纪差不多的女性才劝住了那位不休不止的女列车员,她才离开了。
女列车员离开后,那位中年人嘴里还不消停地嘀咕着。对此,劝走那位女列车员的女性便说:“挤是挤了点,但人家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呀!你看,她一个女人家家的,在这么挤的情形下,还推着一车子东西转来转去的,也够辛苦的,你就消消气,理解理解吧!”
“我都被挤成肉饼了,也没人理解我,还要我理解理解她,实在可笑!”那位中年人不客气地说。
那女性见中年人不领自己的情,也就不言语了。中年人自言自语了一阵子后,觉着没意思了,也不再言语了。
火车不知行到哪里了,一站停了几分钟后,又上了一批乘客。这时,人群中又是一阵骚动,一些乘客又怨声载道骂起来了,甚至两位男乘客因为放置行李的事情差点动手打起来了。
据我亲眼目睹,事情的大概原由是这样的。
后头上来的乘客拎着行李没地方放,便在行李架上找了个稍微有间隙的位置,把另一个乘客的行李稍稍挪腾一下,以把空隙扩大些。谁知,这一挪动,另一位乘客便不悦了,他不准那位乘客挪自己的行李箱,他的理由是自己行李箱里有易碎的东西,决不允许触碰,而后头那位乘客觉着自己的行为被强行禁止了,心里有点不受用,便说:“地方又不是你们家的,凭什么不让我动。”说着的时候,又挪动了人家的行李箱,这一伸手的碰触,那位乘客就生气了,他极生气地说:“不让挪,就不让挪!”说话的当儿,他已经站起来了,摆出一副欲打架的姿态,幸亏两个男乘客跟前都站着自己的女人,他俩被劝住了。
看到这一情形,我就想,这趟列车着实挤得可怕,火车刚行了这么点路程,就因为拥挤,而引发了两起事端,实在让乘客们情何以堪啊。
火车继续吃力地前行,不是被车内嗡嗡说话声搅得躁动不安,就是被火车发出得吧嗒吧嗒轮子音搅得心魂不安,再加上车厢的拥挤不堪,我那颗心实在闷得发慌,有点恶心欲吐。我害怕自己真得坚持不住呕吐了,就硬挣扎着挤出了巷道,去找厕所。好容易,从人群中挤到厕所跟前,可上厕所排队的乘客比通宵达旦等候购买一部苹果手机的果粉还多。即便我肚子里的肠子在翻江倒海想释放呕吐的恶心,但面对仅有的一间小小小厕所,你只能任肚子里的那些肠子们在一起无情地向自身的躯体释放愤怒了,而你的内心却无能为力。又为了不至于让自己难堪得满脸通红,不至于让自己于大庭广众下发生意外,我就用两只手左右来回地轻柔肚子,尽可能地减轻这种蓄意待发的恶气。
时间不知过去多少时了,火车也不知行进多少远了,但厕所边上排队的人还没有轮到自己。我想我不能再等了,得另想他法。突然,一阵风从额头缕过,感觉自己灵清了许多,便抬头寻找这股风,发现那风是从车厢间的缝隙里经过的,就顺着人群,毫无顾忌地往车厢缝隙挤那些早已占据这个地盘的乘客,他们看我这副狼狈样,都故意给我让出了位置。
得到这个位置,我只身矗着车厢缝隙处,享受这股被夜色浸润过朔风的轻柔,心里受用的如同沙漠里饥渴的落难者遇上了甘露,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希望,更是一种望眼欲穿的慰藉。
不知不觉中,我被无数道风从额头上滑过,才有了几分清醒和舒服。
等我彻底舒坦后,又挤回到原处。又过了一阵子,火车又到了一站,这次停车,下车的人比上车的人多的多,可列车依然拥挤,或许这就是挤得基数太大,一个零头已无举轻重了。
刚黑的夜被列车行进的速度逼迫到了凌晨,又把凌晨的睡意打发到所有乘客的身上。对于这一睡意,有座位下榻睡意的乘客,如获至宝,那是求之不得的希望;而对于我们没座位舒缓睡意的人,像中了恶魔,那是急欲想摆脱。然而,恶魔缠身,有些人不能挥之,便顺从它,为此,他们委屈求全地摊爬在座位底下或者过道里睡觉,那些碍于情面的人,就傻乎乎地站着硬扛着。
随着时间的推移,站着不能抵抗睡意的人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