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走到一处,乍然听见一缕动人的旋律驶来,其音在这喧嚣的人群中传来,难免让行走疲劳了的人,有止步一听的意愿,我也不例外。
跟着音乐,随着节拍,我们快速走到跟前,才发现是一位老者站在高楼处,用萨克斯吹奏着一首我叫不出名儿的西洋乐曲。或许是街道上正停留过客的鼓舞,或许是他出于对音乐的一份强烈挚爱,或许是他今天心血来潮,才让他如此卖力地吹奏出一段段、一节节、一曲曲流动着的音符。于我而言,听老者演奏萨克斯乐曲所含的韵味,虽是门外汉,但对其演奏精神的偏爱,却是入神入化的。冲尕不知是烦躁这种萨克斯铜乐管里发出的腔调,还是不能欣赏这乐曲的奥妙便稍稍听了一下,就要离开;冲三虎是爱赶热闹的人,钻在人群中,头伸得老高老高地观看,似有赶下老者,自己上去演奏的架势;至于冲飞,站在冲三虎后头,被其挡住了视线,正极力挣扎着摆脱这种局面,刚选了个亮清的地方,准备美美欣赏一番。不料,冲尕吆喝着要离开,他只好又无奈地舍弃。
再继续往前走,街道中央一位老者正独唱上海滩这首很过时但不被遗忘的经典老歌,看他唱的姿态和表情,完全有种文强再现的感觉,而为他伴奏的几位老者,个个手握着迥异的乐器,甚是投入用心,其调子的柔和平稳,其神情的专注泰然,丝毫听不出被我们这些突如其来观众打扰乱奏的痕迹。看到这一幕,冲尕冲三虎冲飞三人,就停止不前了,其观看神情呆滞的不定,好像是入神到乐曲的起伏变化中了,直到老者又重新操练起关于党的老歌时,他们像泄气的球,失望败兴地离开了,我也只好跟着他们离去。
又行至一处,一位白发老者,正穿一双旱冰鞋,在街道正中间,做障碍物表演。第一回表演,其障碍物的距离刚能够通过他穿得那双旱冰鞋,他疾速通过了;第二回表演,其障碍物的距离是他穿的那双旱冰鞋二分之一,他稍犹豫一下通过了;等第三回表演、第四回表演……其障碍物的距离越来越窄,他还是自信地通过了。一时,过街的人,无论男女老少,都停下了脚步,并送来了掌声,而这些肯定的掌声鼓励,令老人越发自信了,有返老还童的冲劲儿,表演更娴熟任性了。
冲尕还一如既往地领我们前行,看他不知疲倦的神情,好像眼前的南京路是一条没有尽头但令人着迷的路,我不知他要领我到何处,但我情愿这样一直被领着走下去,因为我感觉走南京路,就像钻迷宫,越往前走,越有更多的意外,也更能带来惊奇。我带着这种心态,跟冲尕走过一个十字路口又一个十字路口,又过了一个十字路口,两边伫立着几幢从底部任凭我目光如何努力都不能望到尽头的楼宇,从外面一个牌子处,我看到那是恒隆广场。冲尕带我们要进去,冲三虎不情愿地说:“尕哥,进去干嘛!我们又不吃不喝不买东西,还不如在外面凉快凉快,看看这夏日里美好的上海夜景。”
“爱去不去算了。”
“要去,那你带着舟子哥和冲飞去看,我还是到外面等你们,下来后,再叫我算了。”
我们三个走了,独留冲三虎坐在外面台阶上。我跟着冲尕从玻璃门进去,而从这一门点的破入,像步入了一个神秘的凹凸境球体,周围无数道亮光同时超你款款射来,令人无处躲藏,还有那螺旋式上升的一道楼梯,莽然伫立在你正前方,让人有种庞然大物力压而来的恐惧,而中间处,却伸出了一个诺大的空洞,让你不由联想到,那可能是亿万年前地壳发生旋转的产物,其给人强大的吸引力,有种你脚步一挪动,便被吞噬殆尽的感觉。不过,如此的情境,冲尕还是自如进去了,我和冲飞也跟着进了。
进去后,我们三个乘着电梯上了一层楼又一层楼,直到最后一层楼才停下了。我不知冲尕为何带我来这里又为何光带我和冲飞乘着电梯外面转悠而不进入店铺里面观看呢难道乘电梯免费而入里面观看是收费我不解其意,便三步并作两步赶上冲尕问其真实的原因,冲尕便说:“要进你自个进去,我不去。”
“不进去,难道里头藏有老虎恐龙不成”冲舟不解的自语道。
“虽没有老虎恐龙,但胜似这些。”
对于冲尕的这个回答,我虽很不理解,但没有再问,而是继续跟着他像没有目标的幽魂,在温热的深谷里时上时下时左时右地行进。冲飞叹息道:“这里不亏是购物的天堂圣地,可惜我们只能拥有看看的权力,不能满足购买的**咯。”
听了冲飞这席话,我眼前惊恐地浮现出刚才看到的一幕:一家路易威登专卖店里,整齐地站立着两排年轻漂亮女服务员,而且每一个角落处还站着一位西装革履佩戴耳麦的男服务员,其整个店面的灯光和色调设计,以及服务人员的衣着和表情搭配,都和货架玻璃柜里单躺着的包包鞋子之类的卖品如此相吻。所以,我眼前“惊恐”的过往和冲尕言说店里有“老虎恐龙”之类的惧物,以及冲飞言说“只能拥有看看的权力,不能满足购买的**”是如出一辙的,都是去诸如路易威登这样的专卖店闲逛须具备一种“特有的气质”,而这种“气质”须金钱这道气脉相通,才能让闲逛者的血管里增添堂堂入内的勇气,才能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