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蔡膨的过错,让一篮子数码店将要面临转让,意味着我也失去大学一年多从事的销售工作,这让我还账的压力随之增大,一晚上我郁闷烦愁的未合眼。
第二天睡醒,虽说蔡膨不让我再去一篮子数码店打工,可毕竟一年多的情感,心有不舍,还是去了最后一次。我像往常一样,中午上完课,饭也没吃,就直接去了店,而蔡膨已在店中。
进店后,门半掩半开着,蔡膨木讷地坐在电脑跟前,手里拽着一瓶二锅头喝着,看见我进来,便弱弱问:“冲舟,我昨天不是让你不要来了吗?你怎么又来了?”
“有点不舍,顺道过来看看!”
“有什么可看啊!人生在世,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人不知命如何变幻,更不知运何时轮转,该经历的还得经历,当过去的还得过去,人生无常,世事难料,没什么可留念的!”
蔡膨坐于靠背椅上醉醺醺戏言,我看店里酒气冲天,被他糟蹋的凌乱不堪,十分荒凉,就没同他多言,赶紧敞开店门,去收拾卫生。蔡膨见我这般,挣扎着站起来,歪歪斜斜埋怨质问道:“冲舟,从今天下午起,这里已不再属于你了,还打扫那干嘛啊!你有意思吗?”
“就是没意思才找点意思啊!哪像你,大白天的,一个大男人用一瓶二锅头来逃避责任,逃避现实!你觉着沉醉沉醉,不知归路,还有路吗?”看着蔡膨胡子拉碴,面色红润,狼狈不堪,冲舟有些不解地反问道。
“迷路最好,我拼搏奋斗了三年,苦心经营了这家店,到头来落了一场空,为他人做了嫁衣,还不如当初把开店的那些钱用来醉生梦死,挥霍逍遥,岂不快哉?”蔡膨边喝二锅头边感慨道。
“蔡总,你要清醒……”冲舟刚要说下去,被蔡膨步履凌乱地上前用手拦住。
“冲舟,你给我……打住,我给你说,再没什么所谓的‘蔡总’了,我当不起那个‘总’,从今往后,你最好不要再叫了!”蔡膨强硬地命令道。
“好好好,我不叫了,可你不要喝了!”冲舟求情道。
“不成!酒是忘忧草,能排忧解烦,不喝它,我喝什么,难不成喝敌敌畏?”
我怕蔡膨喝醉难堪,劝又劝不住,乘其不备,一把抢过剩余的半瓶二锅头,仍入垃圾桶。蔡膨见我抢了他的酒,很生气地索要道:“酒给我!赶紧给我!”
对于蔡膨的不停索要,我假装没听见,用清理卫生逃避,想让他遗忘饮酒,可蔡膨像一位顽童溺爱一款游戏机,一而再再而三地追着索要,这下让我彻底动怒了,终于忍不住大声嚷道:“蔡膨,你能球子很,还把店输了?你能球子很,还不敢去挑战黄石?你能球子很,还不能战胜自己的赌性?我给你说,今天你失去自己苦心经营三年店的代价,就是你为自己战胜不了赌性所买的单!如果你还不知悔改,还不吸取教训,还麻痹任性,恐怕付出失去的不止一家店,还会是更多的东西!你要知道,造成你今天这个悲局的罪魁祸首,不是别人,是你自己。如果喝酒能解决问题,那酒就成了神器,而不是麻醉剂!酒瓶就在垃圾桶,想喝就自己去捡,我不拦当你。我再奉劝你,即使你今天喝死,估计黄石也不会出于同情而把店归还于你!”
被我猛猛批判说落一通后,蔡膨似乎清醒了,如同步入耄耋之年的老者,缓缓转身走到他所一直钟爱的转椅前,上下打量定睛了一阵子后,一言不发坐下了。
蔡膨坐下后,我见他情绪稳定了些,彼此再无话可言,感觉气氛沉闷乏味,就随便找了个理由,离开了。
出了店,我直奔食堂吃了顿饭,为了平静心态,中午午觉也未睡,直接去了图书馆自修室看书。
直到下午,也不知蔡膨将店如何处理了,当我替宿友水房打水路过时,醒目地看见一篮子数码店锁门的钥匙更换了,是一把更大更结实的锁,我才真实的感觉到,蔡膨的店从此真的不在了。
回到宿舍,顾国坐在床铺,盯着我质问:“唉!冲哥,你们一篮子数码店为何关门了?”
“不知道啊!”
“不知道?!不会吧!你身为里头的员工,真不知道?”顾国好奇地追问道。
“真的!”
“蔡膨没事吧!”
“不知道!”
“哎,冲哥,我试了,你没发烧啊!怎么说话糊里糊涂的,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顾国从床上拾起来,摸着冲舟的额头说。
“没有!净胡说!”冲舟批评道。
“没有还蔡膨的一篮子数码店被郝龙他们接手了?你不知道,不会有隐情吗?”顾国神秘地问。
“谁知道!”
“听石超说蔡膨输大了,借了黄石的高利贷,把店抵押给了?”
“你啥都知道还盘问我,什么意思啊?顾国!”冲舟故作生气地质问道。
“没有,冲哥,我主要是关心你有事没事,至于你那一篮子数码店的蔡老板,平日里头,我看就是个鬼鬼祟祟,老谋深算的奸商,对他没什么好感,管他输大赢大的!”顾国翘皮地说。
“你看你,平常也是个路见不平,替人鸣冤的人,这会子怎么也成了落井下石的人了?”冲舟不满地说。
“没啊!”顾国慷慨答道。
“没还说三道四,说那么多蔡膨的不是?人家又没得罪你,你凭什么看他不顺眼?”冲舟批评地质问道。
“我也不是那样,就是替别人说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