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
珊瑚与门口的女人面面相觑, 身边各自是哇哇大哭的小丫头和一脸面无表情的男人。
“……”
过了会,最先打破这份尴尬的,是门口那位被小丫头称呼为月儿姐姐的女子。
“这位……姑娘~”
其实这位月儿姐姐本来是想直接称呼珊瑚夫人的,因为方才对方自己都说了自己是什么金枝夫人,然而……
偷偷抬眼看了眼前面的男子, 碍于两人所在的方位, 她只能看见对方俊美的侧脸,低头沉思了会,她才继续对床上的珊瑚道:“门下丫头不懂事, 对姑娘多有冒犯, 容后月盈必定加以责罚,姑娘您大人大量……可否先放了琴儿。”她的声音温柔多情,且语气柔和至极,即便同为女子,听到珊瑚耳中, 也犹如一阵清风入耳,端的是怡人醒耳。
同时,对方的一番话,也让珊瑚想了起来, 自己为何对此处如此眼熟。
这里……不正是她昨晚蹲了半宿的春香阁吗!
因着是昨晚她盯梢了大半天的地方, 加上性质特殊,珊瑚自然印象深刻, 这桌椅, 这摆设, 可不和昨晚她盯了半天的房间很是相似,只不过这里的陈设更为雅致精巧了些。
昨晚因是守在窗口,加上耳力不错,即使珊瑚无意其他,却仍不可避免的会听到阁里许多,该听的和不该听的,而其中,无论男女,最常挂在嘴边的便是“月盈”二字,而这正是春香阁头牌姑娘的花名。
然而,此时此地,这名头牌姑娘就站在自己前面,脸上……一副委曲求全的姿态。
珊瑚:“……”这才是正经白莲花人设呢!
挑了挑眉,珊瑚也没多为难,慢慢退开身直起来腰来,顺带重新掀开被子遮好了自己,虽然……该看的不该看的几乎都被人看完了,但也聊胜于无吧!她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想道。
而在她松开手的瞬间,身下的小丫头立马跳出,接着连滚带爬的下了床,随后便是一路“呜哇哇啊!”的奔向了门口俩人的方向。
跑到月盈身旁,小丫头刚站定,不等她开口告状,月盈便先一步变了脸色,低喝道:“闭嘴!还嫌不够失礼吗?我真是把你宠坏了,主子面前都敢这般大呼小叫!”
骂完后,她先朝床上的珊瑚看了眼,却也只一眼,便无视般直接朝男子方向低头道:“月盈管教不力,望主子恕罪!”
男子微微低头,看向了脚下的人。
随着男子视线的袭来,小丫头全身一个哆嗦,脚下一软,便“扑通!”一声便跪了下来,却不敢再哭嚎,只将脑袋深深的伏在了地上,低低哀求:“求……主子饶命!”这是她唯一能说出口的话……
……
轻轻一瞟后,男子便很快收回了视线,只抬头继续望向床上的方向,嘴上更是连句话都没有,其意……
一滴冷汗从月盈额下流落。
咬了咬牙,她突然跟着“扑通!”一声下跪到男子身旁,在琴儿满是诧异和感激的眼神中,面朝床上的方向,道:“月盈代琴儿给姑娘赔罪,还请姑娘高抬贵手,饶其一命。”说罢,便深深伏下了头。
而随着她的低头俯首,琴儿心下越发感动了,但她也明白现下不是她可以放肆的时候,只能咽下了口中的话,然后跟着月盈转了个跪膝的方向,一同朝向了床上。
珊瑚:“……哦~”她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便本能的应了一声。
月盈:“……”
似乎诧异于珊瑚的反应,月盈听到这声应答忍不住抬头看向了床上的人,但面上的惊异也只一瞬,眼神一闪,她的面上便骤然扬起一抹笑容,很是庆幸的笑道:“姑娘大人大量,月盈再此代琴儿谢过姑娘!”
接着,没再看珊瑚的表情,她再次双膝跪地,转向身前的男子,道:“主子,这位姑娘……身上还未穿着妥当,不若让月儿留下来——”
不想话未落地,男子一句轻描淡写的回复,却是将房内的众人都给噎住了。
他道:“不必。”
一听这话,底下跪着的小丫头霎时惊呼一声,便是一向性子沉稳的月盈都惊得脸色骤变,面上维持了许久的笑容都撑不起来了……
跪着的两人齐齐扭头看向床上,仿佛从没见过珊瑚般,很是惊奇,同样的,眸中……则是对珊瑚深深的忌惮。
珊瑚:“……”
坐在床上,她只觉得一阵手痒……忍不住在被子里捏了把拳头。
而作为罪魁祸首,对于房中众人的反应,却是仿若未闻,男子一副正常的模样,继续丢下□□:“待会还得脱,无需多此一举。”
“主,主子?”月盈惊得话都打结了。
“何事?”
一道反问,男子却连回头都不肯对她施舍上一回,只继续牢牢盯着床上的人,而他这般冷淡的回复,也成功让月儿醒过神来。
忆起对方的身份,再想想刚才自己的言行,月儿脸色骤白,接着马上改口,小心翼翼的道:“主子,我……月儿是想说,这里若无其他事,月儿便先带琴儿下去了,免得……搅扰了主子的雅兴。”
回答她的是对方继续沉默的背影。
但素来知晓对方性情的月儿却明白,对方这便是默认的意思,她眼神一黯,却迅速低下头,不敢让男子看出她的脸色。
再次蹲身,她对男子道:“主子,那……月儿便先告退了!”
说着,她又面朝床上的珊瑚,一脸明显强笑的模样,道:“姑娘,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