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雪桐拉着他,一路走出天香楼才将手放开。
可是傅宣弘的手腕上还留着那种触感,戴了个火碳镯子一般。他怔怔地跟着周雪桐继续走。
走了几步,周雪桐回眸往他脸上瞧了一眼,笑嘻嘻地说:“方才你躲在树上偷看,可知那样子有多傻?”
“你都看到了?”傅宣弘窘迫地问。
冬夜里到底有些冷,周雪桐抱着双臂,朝着南山方向走着道:“我这些天,几乎天天蹲在李为念的房顶上。所以,你一来我就看到你了。本还想多听一些,却被你坏了事!哎,小傅啊,我离你那样近,你却根本没有发现我,可真是够蠢啊!若不是因为你的家世,你怎么进得了君子堂……”
傅宣弘不理会她取笑自己的那些话语,追到她身畔,惊讶地问:“这么说,雪桐你早就知道李为念的真面目了?”他了解雪桐的个性,若对一件事感兴趣,总能锲而不舍地做下去,而能引得他感兴趣的事必然十分重大。
周雪桐冷哼一声道:“知道的人,可不只我一个,还有梁薇和梁。”
傅宣弘更是惊讶,“太子和公主都知道?”
周雪桐叹道:“所以……小傅,你还管这件事做什么?这天下是他们梁家的,有人图谋,他们梁家的人尚且不管不问,你这又是何苦?”
傅宣弘不相信地道:“不可能!太子和公主定然是不知道,若是知道……”
周雪桐翻个白眼,打断道:“我不在京城都知道李尚荣得到了你爷爷的九龙玉牌,你难道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可这又有什么关系?”
“意图谋反的不是他李为念……而是李尚荣的父亲李添爵,李为念反而在一直规劝。这么大的罪,指证他们是需要证据的,你有什么证据?”
傅宣弘道:“我亲耳所听,还有李为念跟子夜影、菊犹存这些人的关系,还不够指认他们?”
周雪桐冷笑道:“你亲耳听到的,就可以当真吗?”
傅宣弘气得指着自己耳朵道:“我只有十**岁,耳聪目明,那么近的距离,听人说话难道会听不明白。既然听得明明白白,怎么不能当真啊!”
周
雪桐气得道:“当不当真,跟你听得明不明白没多大关系。你爷爷、太后那么喜欢李尚荣,会因为你的一面之词给她父亲头上安这样的大罪?”
“太后、爷爷纵然喜欢李尚荣,也不一至于如此包庇她父亲啊?小罪倒罢大了,这可是谋反大罪!”
“不至于包庇,证明不够喜欢。然而,太后与你爷爷足够喜欢李尚荣,一定会的……”
“怎么可能!”傅宣弘理直气壮地道。
周雪桐听他老跟自己唱反调,瞪他一眼道:“太有可能了!你真不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傅宣弘竟然真这么问。
周雪桐气得伸手往他脑袋上打了一下道:“你真是从小笨到大!这世上除了秋以桐,也只有狐狸精能把你爷爷迷成那个样子了!管他要先皇赐的九龙玉牌也肯给,那可是三条命啊!”
“你的意思是……莫不是李尚荣……长得很像秋以桐?”
“你现在才明白过来?”周雪桐大声道。
傅宣弘寻思道:“我倒只是觉得,她长得跟你有点像……”
周雪桐一听,停下步子,转头盯着他道:“不用你提醒我,我也知道,我无论怎么对你爷爷,他都不会跟我翻脸,就是因为我沾了秋以桐的光!”
“雪桐……”傅宣弘慌了神,“我不是这个意思……”
“算了!”周雪桐说了一声,转身继续走。
傅宣弘方才在言语上得罪了她,也不敢再说话,只好沉默着一路跟随。
走了许久,傅宣弘才清一下嗓子问:“所以……雪桐,你准备怎么办?”
周雪桐道:“紧跟李为念,有了足够的证据,再看他一败涂地!”
傅宣弘想了想道:“眼看着蚁穴崩溃成巨洞?依我之见,只凭李为念跟菊犹存有所勾结,就能够治他的罪了!”
“你忘了他有九龙玉牌?且不说李为念惯会颠倒是非,就算我们千辛万苦指证了他,他也能只凭一块玉牌免罪!真到那时,也太丢脸了……”
“为了面子?”
周雪桐转头逼视着他道:“这很重要
”
“重要……”傅宣弘拖长了声音道。
周雪桐笑了一下,又道:“总之。李为念若是真的生起谋反之心,就是自取灭亡,必然会败在我手里。你不准挡着我赢了他这条路!千辛万苦,只是逼死李添爵,又有什么意思。”
傅宣弘心想,其实已有太子、雪桐这些绝顶聪明之人对付李为念,真的不需要我多事!于是道:“我知道了。”
两人又走一阵,周雪桐忽然问:“之前刘雅正劝你跟李尚荣求亲?你答应了吗?”
傅宣弘道:“他根本没有说到这一点,菊犹存就出现将他唤走了。说到菊犹存……她的样子可真是千变万化……”
“越变越像女子,越变越像好看了。”
“真是古怪到了极点!”傅宣弘想一想都觉得厌恶。
周雪桐忽然好奇心起,凝眸望着他问:“倘若菊犹存一开始就是个女子,也本来就是那个漂亮样子,你会不会喜欢她?”
“不会。”傅宣弘断然道。
“答得这么干脆,看来是真的不喜欢了。”周雪桐道,“那么……刘雅正若是跟你说到向李尚荣取亲的事,你会不会答应?”
傅宣弘听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