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佳音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沉默下来。
旅馆老板绝不是脑子转不过弯来的人。
相反,能想到用旧船改客房来吸引住客,他脑子是相当好使的。
见气氛不对,他摇了摇头,回头对女儿说:“你先去我那屋,照顾你妈去,她她早上起来有点不舒服。”
打发走女儿,他径直走到静海面前连连作揖:“老师傅,大师,您是出家人,大人不记小人过,慈悲为怀”
“行了,别跟佛爷来这些虚头巴脑的,来点实际的!”
“啊?”
“啊什么啊?佛爷还饿着呢,赶紧备饭去!”
老板一拍大腿,麻溜的跑了出去。
他出去后,窦大宝第一个忍不住向段佳音问道:“四毛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段佳音秀眉紧蹙,叹了口气说:“卜算一门不是万能的,不可能具体算到细枝末节。”
她看了我一眼,语气也颇为纠结:“我只能算到要找徐洁,就不能改变这里的一切。”
“你的意思是,为了他徐祸祸一个人,眼看着其他无辜的人死也不管?”瞎子忍不住皱眉。
“我不是这个意思。”段佳音苦恼的摇了摇头,“可我实在能力有限,我算不到更多了。我只能说,如果改变这里将要发生的事,会牵一发而动全局,徐祸祸他可能永远都见不到徐洁了,甚至可能唉”
“那就不见!”我毫不犹豫的说道。
见所有人都看向我,我干笑了两声:“谢谢各位兄弟姐妹为我的事上心了。可是无论做任何事,都应该点到为止。如果说为了我一个人,要牺牲无辜我做不到。”
最起码我做不到让一个家庭因为我而死。我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静海“啧”了一声:“你怎么还这么糊涂啊?你也不想想看,后边那只泥猫是怎么来的?还有,后边屋里的那对奸夫淫妇为什么会这么巧,在这几天来到这儿?”
奸夫淫妇?
我朝后窗看了一眼,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赵奇和郝向柔。
静海捏起瞎子的烟盒,熟练的甩出一根叼在嘴上,点燃以后优雅的抽了一口,两条细眼几乎眯成了两条线:
“都醒醒吧,压根就是有人在这里布了局。虽然还不知道布局的人是什么目的,可现在起码有两点可以确定:一是当初布局的人肯定会回来这里捡便宜二就是,这里的一家人本就是邪局的一部分,在那只泥巴猫咪被送来的时候,他们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不是说你们谁可怜他们,他们就不会嗝屁着凉了!”
瞎子看了段佳音一眼,搓了搓脑门,斜眼看着静海:“和尚,照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静海朝他微微一笑:“咱俩不对付,说不上话,哼!”
“我艹”瞎子把烟一甩跳了起来。
我赶紧拦住他,想了想,转身走到静海身边,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不等我开口,静海就摆了摆手,腻性的抽了口烟,说:
“不用说了,谁都不是大罗金仙。只能是有所为有所不为,见招拆招了!”
我抽了根烟夹在手上,问:“怎么见招拆招?”
“还能怎么样?”静海白了我一眼,边抽烟边用两根手指点着桌面说:“一二三、四五六、七!梦里一共是七个人,三个跳了江、一个跑没影了,还有一个睡的像遭瘟的猴子一样,你和她就没事”
他边说边指了指我和季雅云,把烟叼在嘴上,右手背在左手心里拍的“啪啪”响:“这还用问吗?先管跳河的那三个啊!”
“可是如果他们不死,那老板徐祸就见不到徐洁了。”季雅云突兀的说道。
我愣了愣,看向她时,发现她现在的神态有七分像是驿站中的小雅。
静海盯着她看了片刻,忽然呵呵一笑,掐灭了烟:“嘶呼我怎么就发现,你们这些年轻人越活越倒退了?知不知道什么叫变通?”
他转动眼珠扫视着我们几个,“都说了是给河神的祭品了。祭品!知不知道什么是祭品?祭品不一定非得是人!河神爷不挑食!”
我心里一动,“你的意思是”
“偷梁换柱!”静海翻着眼皮看着天花板上旋转的吊扇,“也只有这样,才不会错过好戏。不过我一个人办不了这事,还必须得借助你的鬼灵术”
他话音突然一收,低眼看向门口。
顺着他目光一看,就见赵奇揽着郝向柔的腰走了进来。
郝向柔对我们视如不见,赵奇也只是朝我点点头,便揽着她走到一边坐了下来。
想到那张平面图,我目光不由得定在赵奇身上。
忽然,一只手扯住了我的耳朵。
没等我看清干这破事的是谁,就听静海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在我耳边说
傍晚时分,桑岚依旧没有醒来。
旅馆老板找到我和静海,讪讪的说,家里的一个亲戚死了,他们一家要赶过去帮忙。
“你以为离开这儿你们就能保住小命?”静海冷笑,“世间事总是有因才有果,无论你去到天涯海角,该来的,你总躲不过的。听佛爷话,哪儿都别去,锁了大门,哪儿都别去,天不亮,别出来!”
见旅馆老板还有些犹豫,静海眉毛一耸:“不想死就把老婆孩子带到这屋里来!”
“知道了,知道了!”旅馆老板赶忙点头,战战兢兢的跑下了船屋。
“为什么不让他们走?为什么要他们搬到我屋里来?”我不解的问。
静海眉头一紧,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