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我却没有停顿,追加了一个名字,“小悠。”
呜!
窗外暴雪肆虐,连带着dr鲍的表情也僵了一下。
空气的流动一下子变得迟缓,嘀嗒嘀嗒,是摆在桌上的手表走动的声音。
“你说……还有一个是杜小悠?”
“恩。”我点头,到现在都觉得不可思议,“我在梦里,看到小悠被一个狼人撕碎了。然后,然后我就在迷宫里拼命地跑,拼命地跑,看到一个穿着婚纱的女人,被放干了血,站在那里,我走近她一看,是索菲亚老夫人。”
我的心里说不复杂是假的。前脚刚从小悠那里得知真相,后脚就预见她死了,除了震惊错愕,我再找不到别的词来形容自己此刻的感受。
“竟然同时死了两个。”dr鲍终于也消化完了我的消息。显然,这个发展连他都感到有些棘手了,“看来想帮助公爵,没那么容易。”
“不过,”他冷不丁回过神,望着我,“小悠突然死了,这可真是打乱了我们之前的计划。”
计划?
是指……取代我的计划?
脑子里刚闪过这个疑惑,我就见他从工具箱拿起另一管针,走向我。
我已经没了一点反抗的能力,就这么眼睁睁地望着他,将针管里的液体一点一点注入到我的体内。
“实在对不起,只能先委屈您了。”
然后,我就再度失去了知觉。
迷迷糊糊中,我似乎听到了人声。
男人女人都有,在很激烈的争执。
我想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但是我太累了,强撑着精神听了一会儿,便又陷入了昏睡。
第三次醒来的时候,周围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我被竖着放在一个狭窄的空间内,前胸贴后背,连动一下都困难。
这里只有我一个人,裸露在外的肌肤碰到的地方,十分粗糙,只能凭触觉判断应该是柜子墙壁之类的东西。
我试着挣脱了一下,没用,除了双手能活动,身子宛如打了石膏一般,直挺挺地矗在那儿,使不上半分力气。
我昏过去多久了?
堡里的人发现索菲亚老夫人和小悠出事了么?
白澍呢?沙沙呢?
他们察觉到小悠不是我了么?
我头疼欲裂,将手握成拳,有节奏地敲打着身后的墙壁(柜子)。
咚咚。
咚咚咚。
终于有声响发了出来,却像老鼠爬洞,吱吱,吱吱,倘若不仔细听,完全就注意不到。
断断续续敲了一会儿,我的力气用尽,破罐子破摔地瘫在了原地,什么也不去想。
周围的温度越来越低。
因为被困在一个半封闭的空间,接触不到暖气,我的手脚逐渐冰凉,呼出来的气也有了形态。
怎么办,dr鲍不管我了么?
我,我会被冻死在这里么?
正这样想着,静谧的空间里,突然传来一声猫叫。
“喵~嗷~”
隐隐约约,绵绵长长。
……铃铛?
我振奋起来,用拳头拼命敲打着背后的墙壁。
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
“喵~嗷~”
铃铛的声音已经离得很近了,就在眼前,可我看不到它,它似乎也没找到我。
在这里啊。铃铛。我在这里!
我发不出声音,只能在心里呐喊。
“喵嗷!”
空间里骤然响起了一道清晰嘹亮的猫叫,黑暗中,我看到一对电灯泡优雅而来。
第一次觉得猫的眼睛在黑暗中那么像宝石。
铃铛在我脚下走来走去,走来走去,不住用尾巴扫着我,似乎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躲在这里。
我有点头疼,要怎么让它去把白澍喊来呢。
铃铛扒拉着我的睡裙,一路跳到了我的肩膀,与我脸对脸,头挨头地靠在了一起。
它不知道,我现在已经脆弱的连这点体重都承受不住,它才跳上来,我的身子就肉眼可见地往下瘫了瘫。接着,也不知道手肘碰到了哪里,只听一声清脆的“咔擦”声,我身后的墙壁一斜,我和铃铛傻傻对视,同时向后一仰,轰,一人一猫就被后面的墙壁翻到了另一个空间。
嘶……
摔死我了。
我呻/吟着从地上坐起,舒展四肢,因为空间不再那么狭窄,也因为刚刚突然的变故,我的力气竟然回来了一点。
反观铃铛,倒是身手矫健,一个鲤鱼打挺就从我腿上挺了起来,慢慢悠悠晃到我跟前。
“喵嗷~”
它示意我看周围。
我的眼睛不如它能夜视,但它既然发话了,我也只能照做。
等适应了光线,我发现这里是一条被装修过的长长的走廊,走廊两边挂着壁灯,因为常年废弃,壁灯上面还挂着不少蜘蛛网。
“喵嗷~喵嗷~”
铃铛催着我快去点灯,我也想,可我没有力气,只能又生生枯坐了十几分钟,才慢慢站起来,去点壁灯。
噌!
终于有了光明,周围一圈的走廊也被照得透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