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真的化成了一只蝴蝶,在大树底下翩翩起舞。
白澍的手仿佛有魔力,所过之处,燎原一片。
我撇过头。外面,天是黑的,雪是白的,点点滴滴落在窗户上,一如他的节奏,一,二,三……三,二,一……
“小蝶。”
冷不防被叫了一声,下一刻,脸就被他转了回去。
从没在这样的情况下望着他,赤/裸的,轻佻的,不带任何掩饰的白澍。
“别走神。”
他教我,然后,猛地低头。
我情不自禁抓紧了身下的床单,眼前星河烂漫,缤纷绚丽,越来越亮,越来越炽,密密麻麻的,终于组成了一张男人的脸。
被送上云端的一刹那,我晕了过去。
……
……
“小蝶,小蝶,怎么睡在了这里?”
谁?
“醒醒,快醒醒,这么睡下去你会被冻死的!”
是谁?
我睁开眼睛。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沙沙担心的脸庞。
“沙沙?”
我坐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躺在厚厚的雪地里,周围白茫茫一片,一眼望去看不见尽头。
咦,我怎么睡在了这里?我不是——不是跟白澍睡在一起的么?
还有。我看看自己的身上,这一身黑色的长款保暖裙又是怎么回事?谁给我穿上去的?
“醒了就好,醒了我们就继续赶路吧。”沙沙松了口气,一把将我拉起来,“瞧,天快黑了。天黑之前我们要是还找不到住宿的地方,晚上真的会没命。”
没……命?
我不解地看向沙沙,发现她也穿了一件奇奇怪怪的红色斗篷,此刻站在那里,帽子套在头上,白肤红唇,整个人说不出的诡异和荒诞。
难道——
我反应过来。
这,又是一个预见梦。
咯吱。
咯吱。
夕阳西下,沙沙在前面带路,我在后面一步一步地跟着。
脚下的雪被我们踩得发出凌乱的声音,影子也随着夕阳渐渐拉长。
我抬头,有些忧郁地望着沙沙的背影。
这次的主角,是她么?
正这样想着,沙沙突然一停,指着前方兴奋回头:“小蝶,快看!我看到灯光了!前面有房子!有人!”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
果然,前方不远,出现了一个独栋的房子。微黄的灯光在傍晚的掩映下,斑驳陆离,如同一幅风景画,静静地等待着来往过客。
“沙沙,”虽然知道不可能,但我还想试一试,“别去好不好。”
“说什么呢。”沙沙劝我,“走了老半天了,就看到了这一栋房子,我们要是不去,晚上就没住宿的地方了。”
“走吧走吧。”说到这里,她不由分说牵起我的手,“知道你怕生,打交道的事情就全交给我吧。”
十分钟后。
我们来到了那栋房子的大门。
沙沙敲门:“有人么?不好意思,我们被困在风雪里了,能不能借住一晚?”
“主人在家么?”
过了一会儿,门被缓缓打开,从里面探出了一张年轻的女人的脸,“你好。”
“你好!那个,是这样的……”沙沙解释起来。
而这个过程中,我却一直盯着女人,一动不动。
因为这个女人,是芭芭拉。
听完沙沙的求助,芭芭拉上下扫一眼我们,似乎是考虑了一下,将门打开,“进来吧,家里正好有客房。”
“哎呀,那真是太谢谢了。”
沙沙边道谢边拉着我一起。
嘭的一声。
门在我背后重重关上。
“……来客人了?”
里屋传来一道怯怯的女声。
芭芭拉说:“是两个借宿的女孩子。没事,你出来吧,安琪拉。”
咦,安琪拉也在?
我心里一阵讶异,看看沙沙,再看看从里屋走出来的小女孩。这次的预见梦,究竟要告诉我什么?
那厢,沙沙已经与姐妹俩热火朝天地聊了起来。
“这个房子,只住着你们俩?”
“不,除了我们,卧室里还躺着我们的外婆。不过,她身体不好,常年卧病在床,就不出来跟你们说话了。”
“不用不用。”沙沙连忙说,“是我们打扰了老人家才对。”
外婆?
听到这里,我“啊”了一声。
她们三人同时停下,看向我。
我赶紧低头,再不说话。
沙沙笑了一声,巧妙地将话题接了过去,不让芭芭拉姐妹过多关注我。
见她们的注意力移开,我这才放松下来。
但心里的疑云却越来越重。
怎么回事?为什么又多了一个外婆?
正常的发展,难道不是只有芭芭拉和安琪拉两个么?
我静静地听着她们对话,保持安静,对面的安琪拉碰碰我的手,主动道:“你不喜欢说话。”
我微笑。
“跟我一样。”她说,“或许,我们可以成为朋友。”
“瞧瞧我们安琪拉,”旁边正跟沙沙说话的芭芭拉听到,忍不住插嘴,“难得见她肯跟别人交朋友。要知道,平时她只愿意陪外婆的。”
“说明她们有眼缘。”
沙沙很欣慰。
两个女人互气地笑了起来。
时间渐渐晚了,月色入云,芭芭拉带我们入住客房。
直到关上客房的门,我还是一脸恍惚。
多么荒诞,曾经一见面就吵架的两个女人,竟然在我的梦里和和气气地聊了一个晚上?
“睡吧。小蝶。”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