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益于梁康“菊花台”的震撼效应,李香香、董婉儿无数次想象过梁康羽扇纶巾,触景生情创作出惊世词句。
当阁楼中梁康信手拈来般脱口出“采桑子”时两个人都因感染而僵直了身体。
工整以对,意境圆润,关键还隐隐约约的吻合了花魁大赛抨击“菊花台”的思路。
如果说“菊花台”以前所未有的形散神聚达到了标新立异的效果,‘采桑子’则以高远的意境完成了华美复古。
这种风格诗词演唱李香香、柳烟是更加擅长,动心怵目后李香香抚琴,柳烟是唱词毫无违和感的溶入了进来。
念起天涯,念起咫尺,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切切的情怀被歌声和琴音渲染成澎湃的暗流,梁康都为之动容。
歌声落下,余音犹在,霁楼的喧哗宛若被淘尽一般只剩下寂静。
半响,旁听的董婉儿适才自意境中脱离出来。
“此曲一出,外加烟是妹妹演唱,哪怕没有造势,这花魁的名分也差不多可以稳下来”
“妾身谢过梁公子”
李香香中肯的点评,柳烟是感激涕零。
“确定花魁不会旁落”梁康笑问。
“不会,保险期间如果公子还能创作一首诗词来交由烟是妹妹演唱,必操胜券”董婉儿肯定。
梁康思维的跳跃让董婉儿、李香香、柳烟是三人始料不及。
“脱籍了就意味要靠家底生活,短期之内的受苦是肯定的”
“食淡衣粗,插烛板床也是欢喜的,再不济,还可以找梁公子周济”董婉儿快活的说。
柳烟是掩饰自己的羡慕。
梁康有点神秘:“捷径是有的,应天府多家赌坊开始下注花魁会花落谁家,谁也想不到半途会杀出个烟是姑娘,我下注烟是,若有兴趣,代为下注,小赌怡情”
李香香、董婉儿、柳烟是三位姑娘双瞳剪水;
“但烟是妹妹不在被下注之列”董婉儿问。
“只是目前”
李香香是不知道梁康如何操作,但却是绝对的信任,哪里会去想赌博伤身心之类的言语,梁康说怡情就是怡情。
“妾身是有点私银,就全部交托与公子”
董婉儿雀跃,老手的模样:“妾身也有,要不要再找姐妹或者妈妈借点加注”
梁康笑而不语。
最终董婉儿还是听从了李香香建议没有找贾玉良借钱加注,李香香越来越有恬静脱俗的气质,笑着劝阻董婉儿,既然是怡情,便没有必要脱离了初衷,意外之喜而已。
当然,李香香也绝对不会想到这个意外之喜有多大。
李香香、董婉儿参与,柳烟是更没有旁观的可能,梁康下注的可是自己。
马车离开霁楼时梁康携带了三位姑娘银票、元宝之类的合计折算额近五千两。
也没有忘记祝馗、向雁等人,最终梁康的投注额达到三万两,包括自己向周梓翔暂借的两万多两。
周梓翔本意借银直接折算入“明月楼”日后的分红,但梁康坚持一月时间后归还。
没有照会周梓翔,梁康看来日入斗金的周梓翔首先是没有必要参与自己算是杀富济贫的投注,周梓翔加入,小赌怡情就变了味道;再次赌场也不一定能接的下来,更会被人怀疑花魁大赛从头到尾就是霁楼策划的一场布局。
雨过天晴时,针对‘菊花台’的谴词抨击汹涌猛烈的从应天府各处文人墨客常聚区域传播开来。
周梓翔雇佣的皆为寒门学士,这是一个饱读诗书仕途无望而落魄的群体,一方面熟读四书五经,儒学影响根深蒂固,深入骨髓,一方面又因为科举不中生活落魄充满了愤世嫉俗。
文章辞令对标新立异的“菊花台”充满了咬牙切齿的憎恨。
思想肤浅、文化稀薄、精神陷落、言意恶俗等各种攻击言语铺天盖地袭来。
紧随寒门学士的发难,应天府以栖霞书院为主的四家书院开始撰文攻击,言辞犀利更是过之。
抨击“菊花台”肖形失真,构造虚拟,突出冷漠、浮躁、颓废,流俗合污。
书院加入文化攻击,直接就放大了影响力。
栖霞书院在应天府广有声誉,就读的多半是世家权贵子弟,也尊奉儒道传统,书院抨击‘菊花台’,书院子弟身后的家族权贵也无法置身事外。
天理人欲,天地之性、世俗之性、道心、人心等各种有理无理的观点都被搬上台面攻击向‘菊花台’。
抨击之猛烈如山崩潮汹。
霁楼、李香香、董婉儿瞬间就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一开始周梓翔掌控的抨击具有针对性,但随着范围的扩大,依附世家权贵的文人墨客加入,‘沙洲令’也开始被波及,卞翩卷入其中。
这种影响的放大在梁康预料之中。
穿越以来,这个空间的格局完全的脱离了梁康相对熟悉的另外空间走向,所以梁康始终在利用有限掌控的资源不遗余力学习。
当下的历史有一点没有变,也曾出现过文字狱,只是没有那个空间的血腥惨烈。
这和商人地位的不断提升也有关系,也是传统文化同世俗文化高度融合的结果。所有因素是梁康敢于做这种文化复古抨击的前提,而且梁康也有能力将尺度控制在一个将伤未伤的范围。
基于之前的了解,梁康知道朝廷也始终如一的贯彻上承周汉,下取唐风的方针,这是梁康自信稳操胜券的原因。
河道边的庭院被炽烈的光芒笼罩,刺眼的阳光照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