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他便吩咐令兵先去找廖瑛,让陕地的兵马和他们汇合一处,这小十万人马一起往南门突击,与城门处的赵凌风一起重兵夹击城内的辽兵,从南门搏得一线生机,不然就城内那近两万五千辽兵,根本就没有任何一支夏军能够独立抗衡,
另派一人火速去通知孟崎,护送着伯爵府的家眷也汇合在此,一通出南门而去。
这俩令兵刚刚领命而去,姜尚就看到远处一白马银甲的小将从远处正打马赶来,仔细一看,这不是安逸身边的那个阿懿吗?赶忙迎了上去,朗声问道:“小将军可是从韩林来的?是伯爷回来了吗?”
姜尚看到他好像是受了不轻的伤,马跑到近前的时候,银甲上面一道道醒目的血痕十分扎眼,再翻身下马的时候脚下失力,一个没站稳竟然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哎呦~哎呦~”
高慈懿一般捂着自己的下腰龇着牙抽着冷气痛呼着,一边睁开眼抬头看了看面前这个魁梧的将军,开口道:“将......将军可是,可是姜尚?”
姜尚忙一把把他从地上扶了起来,点点头道:“没错,我就是姜尚。”
高慈懿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累的,穿着粗气断断续续的说道:“辽......辽人......和谈是假的,伯爷......伯爷让我来报变!西北有变!和谈破裂!要你们戒备起来......哎呦......疼死我了。”
若是早两个时辰来跟姜尚说,姜尚可能还会带着一抹惊讶之色,现在这辽人都打进来了,还戒备个啥?和谈肯定是不成了啊!
“伯爷呢?伯爷现在人呢?”
姜尚还是比较关心安逸现在在哪,因为他可以带着伯爵府的人跟着十万大军一起南撤,但是如果兰州城一旦全面失陷,安逸就是插着双翅膀也不一定过得来了。
高慈懿却摇了摇头,“只有我回来了,伯爷让我先来报信儿,说他随后自会脱身,但是想必伯爷也是不知道兰州已经是出了变故!”
“这可糟了!”
姜尚一捶手,某头皱成了个“八”字,心中稍稍思索了片刻,便转身一把抄过自己那杆亮银枪然后翻身上马,朝着身后的亲兵一招手,吩咐道:“跟着我,带上百十个弟兄,咱们从东门那边杀出去,绕道北面接应伯爷!”
“是!”
吩咐完之后又转过面来看向高慈懿道:“小将军,我知道你武艺了得,有件事儿得让你跑跑腿,伯爵府那边虽然孟崎的三千兵马,但是这兵荒马乱的我还是不放心,咱们分头行动,你帮我去伯爵府,一定把伯爷的家眷安全护送到这儿来,咱们就在这儿汇合!”
高慈懿心里本就挂着欣儿,但是没办法他必须先把这报变的军令送到,所以一听这伯爵府里的人还没过来,哪还顾得上身上的伤痛,咬着牙一拉马缰,又重新的翻上了马背,忍着痛朝着姜尚重重一点头,“将军放心,我这就过去!”
“好!那咱们速去速回!驾!”
伯爵府
伯爵府现在里里外外也已经是乱成一团了,府外的甲士已经跟辽人的小股兵马缠斗住了,而且这团团护卫之下的地方,更让辽人都发现了这府邸的不同寻常之处,颇有愈围愈多的架势,
府里面的下人侍女基本上都已经该逃命的逃命去了,就剩下内宅柳思意、安欣还有个侍女宁儿在里面,
这院子里也是不安生,孟崎带着两个亲兵,手里紧紧握着佩剑,纵然已经是血染战袍、一地横七竖八的尸体交错在一起,面前的这三个黑衣人却仍然是没有善罢甘休的意思。
但从地上的尸体数量来看,恐怕孟崎这边并不占优,
“杀!”
“锵!噗!”
黑衣人手上的动作确实是快,站在孟崎左边的那亲兵都没来及反应,就被一刀划开了小腹,即便是一副十分难以置信的表情,也阻挡不了五脏六腑带着生命的气息流淌而出,轰然倒地。
内宅的门缝里面,安欣纵然是被外面的景象吓得魂不附体,却仍然强撑着内心的恐惧,一双纤手紧紧的攥着手里哥哥的这柄青锋剑,以备有人冲进内宅的时候,给予自己最大力量的一击,
当然若是柳思意没有病的那么沉的话,就外面这些个黑衣人她一个人就够了,
但是现在没法子,柳思意几乎已经是处于半昏迷的状态,只有宁儿在旁边一直悉心照料着。
“锵!”
“咣!”
院落里又是一阵钢刀的交错,现在孟崎这边就剩下他自己一个人了,而对面不过是左边一个黑衣人手臂上多了一道伤疤而已,
孟崎也是杀的两两眼血红,脑门上的青筋似乎从来就没有平复过,几经拼杀已经是有些颤抖的双手,还强撑着手里的长剑,扯过战袍一抹脸上的鲜血,狰狞的咆哮道:“来啊!有能耐就从老子尸体上踏过去!”
对面的黑衣人虽然看不见表情,但是起起伏伏的风箱一般鼓着的胸膛还是能看的清楚的,也快到了强弩之末的境地了,
别说是这些个黑衣人了,就是门缝里的安欣都觉得孟崎可能撑不住了,
她手心儿里把哥哥的这剑柄几乎要攥出血来,精致的小脸儿上一双微微颤动的眸子紧紧地盯着门外,也不知道这连睫毛尖儿都在因为惧怕而颤栗的姑娘当时哪里来得那么大勇气,咬着银牙居然一把推开内宅的门,朝着黑衣人就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