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嘿~”
这笑声听得站在柳彪身后的竹清怡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配上着本就阴森的黑牢,别提有多渗人了。
“没想到啊,杂家还是折在你的手里了,小孙子,你很俊呐!”
旁边的柳彪听得差点“噗嗤”一声笑出来,心道这当太监的还真不好姓孙,不然搞不好谁都能当他爷爷。
不过那孙公公本人却好像没有在意到这些,接着李进的话道:“我刚进王府的时候,你就是这么夸我的,二十多年过去了,李公公的记性还真是不错啊。”
“你就真的有那么恨我吗?”
孙公公冷笑了一声,“李大公公,你这司礼监掌印太监做了也有十多年了,也该退位让贤了,你连那印信都能弄丢,可见你也是老眼昏花了。何不早早儿的主动让出位子,日后也好让人尊一声李相,非得让我这做徒弟的动手把你扒拉下来,你才甘心吗?”
李进那双眯着的眼睛兴许是缓了过来,忽的陡然睁大,死死地盯着孙公公道:“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你一手操纵的吗?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你在混淆视听、颠倒黑白吗?”
“哈哈哈!”
孙公公却被李进这听起来恶狠狠的话,弄的眼泪都快要下来了,肆意的放声大笑着,然后极尽讥讽的嘲李进道:“我的李大公公,你可真是神机妙算呐!”
说着,他朝着身后的柳彪一指,“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你以为我今天是来陪你闲聊来的吗?我今天,是特地送你去见先帝爷的!”
李进听着孙公公的话,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可能从他听到孙公公的声音开始,就知道自己到此为止了,
他原本死死盯着孙公公的眼眸也不由得缓了缓,配上他那一副因为久不见天日而显得有些苍白的脸色,让整个人的表情都显得相当冷漠,
他没有看孙公公,而是朝着他后面的柳彪和竹清怡看了过去,嘴里接着自己之前的话,自顾自的说道:“你以为,我不知道是谁私自放走了皇贵妃吗?与狼共舞,最终你终究和我一样,成为一堆白骨。”
这眼神瞥的柳彪没来由的打了个冷颤,像是一股子寒冷的邪气从头发丝儿一直窜到了脚后跟儿,手里握着的刀柄,下意识的紧了紧,
不光是他,旁边一向是胸有成竹的竹清怡,也是被李进这话说得左眼皮抖了两下,
李进这话是什么意思?他知道什么了吗?他是怎么知道的?
这整个事儿捋下来,是竹清怡和柳彪商量好的私纵皇贵妃孙氏在先,后面出了事之后,才有了那晚孙公公赶到竹府里来借的那一把火,烧了李进。
所以本身来说,孙公公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放走了皇贵妃,不然依着这孙公公奸猾性子,必然第一个捅给雍王,那柳彪和竹清怡肯定不可能完完整整地站在这儿,所以连孙公公都是蒙在鼓里,没理由李进知道啊?
但是,听他刚才话的意思,明显就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这俩人心里正犯着嘀咕,前面的心中得意满满的孙公公可能也是没怎么仔细听,所以并没有在意李进的这句话,反而冷笑着揶揄李进道:“这就不劳李公公操心了,等处置了你,雍王爷自然会表我为司礼监掌印,我嘛,最后肯定是会成为一堆白骨的了,只不过跟你不同的是,我可是要风风光光进南陵的,而你,只能进地府了。”
“呵呵呵,小孙子啊,小孙子!”
因为这黑牢阴暗潮湿的很,所以相比李进在这儿呆了没有多久,就把嗓子惹坏掉了,说起话来还好,一笑起来就像是刚开始一样,透着那种沙哑,像是喉咙里被什么阻塞了一样,听起来难受极了,
“十多年了,你一点儿长进都没有啊,雍王,永远都不是你我所能揣摩的透的。”
李进一边说着,一边苦笑着摇了摇头,忽然猛地一抬首,眼眸之中带着比这黑牢更加浓郁的阴暗问声道:“你们知道小吕子现在在哪儿么?”
“哪个小吕子?”孙公公皱了皱眉,问道,
他肯定是不知道了,后面柳彪和竹清怡还能不清楚?
哪个小吕子?当然就是那个大晚上从李进手里接过印信说要帮他送回司礼监,结果监守自盗把北军虎符顺出来的那个小吕子!
之前竹清怡跟柳彪商议放皇贵妃出宫时候,说要去找他碰碰运气,不过运气不错,那个小吕子倒是答应帮他们了,只是事情结束之后,到现在都没有找到人影,
柳彪一直以为是因为这厮胆小怕事,先行溜号了,虽然竹清怡一直叮嘱他要找到那个小吕子,但是他也也只没有在意,直到今天,再次被李进提起......
“哈哈哈哈!”
李进看着一脸茫然的孙公公,和后面眼神飘忽却也不解其意的柳彪和竹清怡,歇斯底里放声狂笑着,感觉就好像是他们三个做了什么让李进看起来可笑至极的事。
这样笑的肆无忌惮的李进,当然不是孙公公想要的效果,也让他失去了跟李进纠缠下去的耐心,转身朝着柳彪摆手道:“柳将军,雍王爷的意思你知道的,尽快处理掉吧!”
“知道了,公公。”
柳彪应了一声,然后招呼着身后的军士,麻利的从腰间“锵”的一声把胯刀拔了出来,两步走上前去,冲着还在嘶笑着的李进的后心铆足了力气“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