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晚些时候到附近查探的弟兄回报,营中只余下百余人,往狐岭要塞的方向逃去了。”
哨骑的话,再次向姜尚证明了一下他的没有听错。
安逸皱了皱眉头,看向姜尚,“这中军营也太不堪一击了?就这么一下子就没了?”
安逸原来心中的算盘是想让五谷教的兵祸波及到除了他之外的中军、近卫二营,迫使这两个营的人马不得不加入到战斗中来,合力剿匪。
虽然五谷教众的强大战斗力有些出乎安逸的意料,但是按照他的想法,装备精良的绿营即使是在曾子仁的唆使下消极抵抗,也不是那么好相与的,哪知道他这一招祸水东引,直接就把足足一千五百余人的中军营给淹了个营毁人亡。
他朝着跪在营中的哨骑摆了摆手,哨骑会意,领命而出。
“不对劲儿啊!”
姜尚也和安逸一样,眉头皱的撺在了一起,
“大人,我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安逸盯着他,没有作声,用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们跟五谷教交过手,就像我刚才说的,他们确实比大夏境内的普通绿营战斗力要强,但是这并不代表凭他们就能随意的歼灭任何一个绿营,何况川蜀军队的战斗力,在整个大夏朝来说,都不可谓不高。
而且,既然是夜袭,五谷教至多带一两千骑兵过去,中军营只需要凭借坚实的营盘,我不晓得有什么理由抵挡不了五谷教众的攻势。
再者说,就算是当真营中腐朽不堪、毫无能战之士,跑总跑的了吧?五谷教就算是天神下凡,也不能在夜幕下四散而开,追杀上所有人的。”
说着说着,姜尚的目光忽然就看向正聚精会神听他分析的安逸和金铭尹,然后一字一顿的接道:
“除非,他们根本就没有设防!”
这句话一出来,安逸脑门儿上的抬头纹都要在这年纪轻轻的时候挤出来了,他问道姜尚:“没有设防?难道这不是驻扎营盘的头等大事吗?姜兄为什么说他们没有设防呢?
难道你的意思是说...他们收到了某种消息或者说是指令,告诉他们不要设防?”
姜尚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补充道:“或者说,那个刘副把总得到了某些许可,只需要在西坡做做样子,很快就可以撤离,以至于让他误认为没有战事发生,所以根本就不曾设防。”
他的话让安逸一时间有些陷入思绪,他必须要清晰地理一理这有些混乱的信息。
目前能给中军营直接下令的无非三个人,都指挥使、守备将官、手里拿着虎符的曾子仁。首先可以排除的就是守备将官了,毕竟如果新人走马上任,不会不广而告之,既然没有收到消息,那说明那个位置还是空的,那么能给中军营下令的,就剩下了曾子仁和他爹曾汉儒。
狐岭和领下要塞唇亡齿寒的关系,相信所有人都能看的出来,白白葬送一个中军营,让出狐岭,对于狐岭要塞里的近卫营来说,恐怕并不是什么好消息,这种粗劣的布防,绝不是出自老指挥使之手,那现在就可以断定,是曾子仁向中军营明确,布防西坡只是走个过场而已。
但是曾子仁是出于什么目的呢?无论谁处在这个位置,恐怕都不应该不知道狐岭是关键所在,即使曾子仁糊涂,那两营的把总,都甘愿给他们陪葬吗?
安逸把心中所想问道姜尚,
姜尚沉思了一会,转过身来看向铺在几案上的地图,摩挲着下巴,也不答话,显得有些踌躇。
“他们不会是冲我来的吧?”
安逸这不经意间的一句话,好像钥匙一样一下子打开了姜尚脑海里徘徊不去的迷雾。
就看到他用手在地图上不停的比划着,然后忽然屈拳弯指,重重的敲击在地图上狐岭的位置,朝着安逸一脸严肃的边在地图上比划着,边解释道:“大人,按照您的这种说法,如果我是指挥者,有一种情况下,我是可以不用在乎狐岭的。”
“什么情况?”
安逸忙抬首问道,
“拿团练营做诱饵!”
看着安逸一脸不解的表情,姜尚紧接着说道:“把团练营设置在北坡,就是算准了我们根本就抵挡不住五谷教,这样得情况下,我们肯定会向岭上走,向西坡中军营靠拢。
而城中的近卫营和中军营到时候却可以直接将我们和五谷教一起合围是在山上,在五谷教和我们拼杀的成为强弩之末、再也无力向岭下突围后,再逐渐的所辖包围圈,全歼五谷教众。
只是真到了那一步,恐怕我们也早就灰飞烟灭了。”
安逸听完了这话,感觉后背都已经被冷汗打湿了,起伏的胸腔猛的抽了口冷气,“一箭双雕!真是条毒计,即拿了五谷教的战功,又借着五谷教的手拿了我的人头。”
姜尚则有些庆幸的道:“可是他们失算了,大人这放开个口子,让五谷教上山,反而还是救了我们。恐怕中军营根本就没有料到,我们会向两侧退让,他们的如意算盘被我们这闸门一开,就毫无防备的被大水冲了个烟消云散。”
安逸冷笑着摇摇头,“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就凭他曾子仁,不可能想出这样的一石二鸟之计。要么就是他背后有高人指点,要么......就是想要我安逸脑袋的,另有其人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