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一着不慎,满盘皆输,祝愿总算体会到了。
幸亏她脑子反应快,面对p.n怀疑的眼神,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刚才不是有人说了吗,我觉得最好活捉吴尼哆那孙子,撬开他的嘴巴,找出幕后指使者……”,放眼四望,一个鬼影子都没有,这是让吴尼哆跑了?赵厅长说陆离枪下不留活人,那是作为特种兵狙击手的他,但作为黑帮成员的p.n就未必了,他留吴尼哆一命的用意是什么?
轮到她表示质疑,“我听帮内的兄弟们夸你从来不浪费子弹,这次是你失手了,还是吴尼哆扔的手榴弹威力太大,他趁爆炸脚底抹油溜了?”。
p.n从容回她,“吴尼哆穿了防弹衣”。
论厚黑,p.n的段位比她高啊,祝愿干瞪眼。
两人一起返回,沙惕问:“吴尼哆跑了?”。
p.n俯首认罚,“抱歉,没抓到他”。
沙惕挥手,“偷袭的那帮家伙准备充分,我们仓促应对,危急关头没有人比你做得更好,先饶他一命,自然有人比我们急着料理他,等他们坐不住了,就到了三和帮雪耻的时候”。
众人慷慨应是,称要血洗敌人,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乘兴而来,败兴而归,沙惕带上谭雅彤和负伤的谭明智乘私人飞机直抵曼谷住进医院接受治疗。
虾嘎和尼莱得知老大在猎场九死一生的经历,后悔没跟去狩猎,否则有他们保护,岂能让歹人伤害老大。
祝愿跟说书似的给手下讲述惊魂一刻,末了指着瘀青的脖子,作沉痛状,“瞧见没,当时那疯子使劲掐我脖子,你们老大我差点就上西天了,没想到加入三和帮居然这么危险”,顺带回忆了会儿曾经锦衣玉食的生活,无限惆怅。
抒发完了郁闷之情,她打发两人先回黄金开发区,“回去告诉兄弟们我没事,安心工作,至少每天巡逻上那么一两次,好让商家知道我们也很尽职的,没白收他们保护费”。
虾嘎疑惑,“老大,你为啥不跟我们一起走?”。
祝愿说:“我跟极老板还有事谈,不是你们一直要我和他搞好关系吗,趁他还在东枝,当然要赶紧联络下感情”。
这话她换汤不换药地说给p.n听,正要送婵美、莲雾回夜丰颂的桑达从车上下来,手指几乎戳到祝愿脑门儿,“你还真脸皮厚得可以,我们老板点头了吗,你就自说自话,我奉劝你别动歪心思,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祝愿拨开他的手指,耸耸肩膀,“你们老板没明确表示反对,我就当他同意了——桑达瞧你护主心切的模样,我们浴血奋战的时候怎么你不在呢?哦,我知道了,你当时忙着泡妹子”。
桑达语塞,老板除了一句“注意安全”,没再说别的,他确实不好越俎代庖,替老板做决定,也无法反驳jiva的冷嘲热讽,今天他本该跟老板一起去打猎,却临时改变主意陪婵美到市区玩,致使老板独自面对危险,不提这件事,他已然相当自责,所以还击的话说不出口。
婵美看着站在车外的p.n欲言又止,小女仆莲雾替她问:“老板,我和小姐可以留在东枝吗?”。
p.n古井无波的眼睛扫过她,小女仆立时噤声,没人敢跟老板讨价还价,她犯忌了。
祝愿发现p.n不怒自威的气度还真模仿不来,自我安慰我有我的风格,没必要跟他学。
两部车相继开走,p.n转身走向一部越野车,祝愿紧随其后,自来熟地喊:“极老板,等等我啊”。
p.n胳膊搭在车门上,回头看她,“如果还是那一套糊弄人的假话,我没有时间听你胡扯”。
“糊弄人那不能够”,祝愿辩解,“虽然是客套话,但我保证一句不假,只不过我要说的另有重点而已”
p.n情绪平平,显然把她的话当作耳旁风。
祝愿也不介意,嬉皮笑脸地坐到副驾驶位,像守法公民般,自动自发地系上安全带。
车子平稳上路,p.n沉默寡言,祝愿也不急着搭话,凝神望向窗外,落日时分,树木、河流、山峦披上金色的余晖,像一幅色彩浓郁的油画,袅袅的炊烟和缥缈的暮霭点活了这幅画的灵魂。
接近村落,乡间小路变得熙攘起来,拖拉机突突地开过去,又传来叮当的铜铃声,牧归的牛群缓缓而行。几个身穿绛红色僧袍的僧人,手里拎着盆钵,沿着长满青苔的古墙壁,走入轻纱般的薄雾中。
“金三角还有这样的一面,宁静祥和,像世外桃源”,祝愿自言自语,谁能想到两个小时前子弹横飞、断肢残躯四处抛撒?
“该怎么形容这片土地呢,美好而罪恶?”,她试图说点深层次的话,奈何读书少,词汇量贫瘠。
p.n破天荒接腔:“罪恶的是人性中的贪欲而非土地”。
“你说的正是我想说的”,祝愿笑嘻嘻地扭过脸,自吹自擂,“我思想挺深邃的,就是用词没你高级”
p.n瞥了眼她略带稚气的脸,语气平淡地说:“这里的人剽悍尚武,但在血腥杀戮中会变的残酷暴虐,他们依赖鸦片,迫于外来贩子的淫威和巨额利润的诱惑,逐渐丧失人性的本真。在金三角,鸦片就是权力,因鸦片而起的纷争,没有人能独善其身”。
祝愿听完,细细咂摸了会儿,笑脸一秒变严肃,“我怎么觉得你话中有话,特别意味深长呢……你是不是想提点我?”。
p.n不答反问:“你对金三角认识多少?”。
祝愿扳着手指说:“三不管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