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唯安在巴黎陪着碧安卡忙碌地转战于各个秀场时,容朗在b市过春节。

初六那天聚会时容朗就总觉得姚锐和小文像是有什么事瞒着他。

毕业这么多年,容朗每年春节都会叫小文、姚锐来他们家聚会。

他妈妈徐爱知一向爱热闹,从前家中老人还在的时候,春节期间家里像开着流水席,大人小孩分别在两个房间吃饭,人一波一波来去,可每到张罗食物时仍然要准备十几个人的食物。

最近这些年冷清得多了,老人纷纷离世,年轻人们争先恐后离巢,即使是过年时也要忙着应酬自己的圈子。

小文和姚锐每年年初六都会来,不过就是吃饭打麻将,看电视打游戏。今年也一样,可是今年他们俩时不时就交换个神秘眼神。

容朗去厨房端水果的时候,他妈妈悄悄问,“小文姚锐他俩是不是又要闹分手了?怎么看着气氛不对啊?”

容朗摇摇头,“姚锐今年都没怎么会跟他分手?”

他爸容跃海冷哼,“人家的事你倒看得清楚,自己过了年都要三十了连个女朋友都没。你不是还在b市几天么?明天跟我去你王伯伯家,他家闺女今年也从法国回来了……”

容朗不等他爸说完,端起一盘蜜瓜就出去了。

容跃海气得低声骂,“小兔崽子!”又跟徐爱知发火,“你也不管他!”

徐爱知瞥他一眼,“行了吧你。也不想想是谁一看到他和那个女明星有绯闻就大半夜打电话骂他的?”

容跃海怒道,“你也不看看那都是些什么妖魔鬼怪!”

徐爱知笑了,“那你儿子现在单着不是挺好的?”

容跃海没脾气地哼了一声,小声问,“那俩孩子到底是怎么了?”

徐:“我琢磨着……没准他俩准备把户口本从家里偷出来直接去民政局结婚?”

容跃海微惊,压低声音,“奉子成婚?姚锐这小子不地道!再说,你表妹能愿意?”

姚锐的妈妈是徐爱知的远房表妹,从小就跋扈骄傲,什么都要攀比,能让她满意的儿媳妇的人选,大概比公主也差不了多少了。

容朗端着蜜瓜到楼上的小客厅,喊了句“我回来了”推开门,小文和姚锐各据沙发一角,两人一人拿着一副操纵杆努力要击倒对方,屏幕上的人物大喝着发招、格挡、惨叫,他们俩倒一声不出。

一看就知道这两人又吵架了。

最后小文成功ko了姚锐,容朗接过姚锐的操纵杆,“我给你找回一局。”

三人又玩了会儿游戏,吃晚饭时,小文和姚锐又好了。

徐爱知做了一大盘麻辣小龙虾,姚锐每剥一个就默默放在小文盘子里,小文吃了一个,又把一个夹回姚锐碗里。

他们俩告辞时,容朗拉住姚锐,“你们俩是不是有什么事想和我说?”

姚锐一愣,连连摇头,“没有,没有!”

容朗看着他,“你们俩……是不是要奉子成婚了?”

姚锐哈哈笑一声捂住嘴,偷偷朝站在玄关和徐看一眼,“没有!你这想象力。啧,这是狗血剧拍多了有后遗症了啊!”他拍拍容朗的肩膀,“我们俩还是老样子,没事!”

容朗狐疑,“真的?我怎么觉得你们俩像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呢?”

姚锐否认,“真没有!行了,咱们初八开工见吧!我明天得陪我老妈老姑去西山寺烧香,你有什么心愿,我帮你烧一炷香啊!”

容朗摇摇头,“我没什么心愿。”

初八。

容朗的公司例行开了新一年的动员会,老板容朗和总经理姚锐和员工握手,问问大家这个年过得怎么样之类的。

午休的时候,姚锐跑出去了一趟,不告诉人他去干什么了。

傍晚,小文来了。

容朗一看她和姚锐交换的眼神,就知道他们俩又商量过了,等会儿就会向他宣布什么消息。

果然,三个人一起:“容朗,我们想跟你说件事。”

容朗笑了,“可等到了。说吧说吧,这都憋了好几天了吧?”

难道他们俩真的一起从家里偷了户口本,今天中午就是跑去民政局办结婚证了?他想到家里老爸老妈的讨论,微笑看着他们,可是,姚锐和小文脸上没有一丝笑意。

“容朗——”小文欲言又止,姚锐看她一眼,低声说,“唐老师得了脑瘤,第三期。”

容朗再也没料到他们要说的是这个。

唐老师得的是一种叫“星状细胞瘤”的脑瘤,已经做了手术,现在在化疗,每周去市三院肿瘤科复诊两次。

容朗想了想,“我妈一个朋友是军分区医院肿瘤科的主任,晚上我让我妈打个电话。我们现在先去看唐老师。”

在路上,姚锐告诉容朗,他和小文本来初六的时候想告诉他,和他一起去看唐老师的,可又怕他会觉得不吉利。

容朗怪小文,“你怎么想的呀?我从来不信那个。”

姚锐也跟着说:“就是!你不是挺喜欢看娱乐八卦的么?那些剧组开拍放炮烧香供猪头的照片里,他什么时候出现过?”

小文瞪了他一眼,姚锐赶快低下头不吭声了。

她解释道:“我这不是怕叔叔阿姨知道了影响过年的心情么?我妈知道了,连着几天晚上都没睡好。他们上年纪了,听到同龄人得病了,难免兔死狐悲……”

“呸呸呸!”姚锐一把捂住小文的嘴,“你胡说什么呢。”

小文抿紧了嘴,一脸懊悔。

容朗敲敲车里的核桃木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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