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钟，对于等待数个小时没有敲出任何有效信息的郭虎来说，是值得等待的。
张祖烦躁地推开前面一个撞过来的一个中年男人，在慌乱的人流中艰难行进着。
官方的发布会在经过数小时发酵后，城市的骚乱开始由哄抢食物变成了打砸抢烧。
公路上的交通也已经陷入了瘫痪。
在这场没有任何演习的慌乱中，有孩子因此而走散，有被践踏而死的无辜路人。
见识到这样场景后的张祖反而加快了自己的步子。
他的眼皮不停的跳动。
“妈妈！”
“呜呜。”一个小女孩站在人群中被人撞倒，她的母亲被人流带到了远方，只能绝望的看着女儿陷入黑色的海洋。
就在小姑娘的声音完全淹没时，一双有力的双手将她抱起，挤开了人群放在了她母亲的怀里。
“谢谢，谢谢！”这名母亲惊魂未定急促道。
“嗯。”张祖摆摆手，快速遁入人群。
路上所能帮到的，也只有这点了。
现在小弟张天乐的情况才是他所关心的重点。
挤开大量人群后，放开速度奔跑的张祖很快抵达了天水十三中。
不知何时，天水十三中的大门已经关上，张祖翻身过去，一股强烈的危机感让他慢了半个动作，落地时双脚踢在墙壁，接力落在数米外。
仅仅是在做出那套反应之后的零点一秒，原先落地的墙壁上已经穿了一道口子。
尚未回头，张祖已经摸上了腰带上的手枪。
空气中的血腥味在大口呼吸中变得清晰起来。
周围墙壁上已经挂了十来具尸体。
“你是哪个区的？”一道温声细语的声音传来。
张祖回首一看，一个马尾年轻女子和一个麻子脸男人笑着看着他。
那麻子脸的舌头还没缩回去，只缩回了一半，因此笑得更加诡异和反胃。
“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和你一样，都不是人。”她爆裂成菊花嘴。
“别玩了，他身上的气味和我们一样。”麻子脸沉声道。
“嗯，一起吧，反正也快开始了。”
“呵呵，你也是来参加仪式的吧，快过来吧。”马尾女子对张祖嬉笑道。
快速反应过来的张祖沉默了两秒后会心一笑，顺着他们的指引前往操场。
草坪中央已经集中了天水十三中大部分的学生，这些学生大多数都是各自班级里面中等以上的同学。
而在观礼台上闹哄哄的同学大多都是吊车尾。
张天乐他们班级的十来个吊车尾都幽怨地看着主席台上的校领导们。
“我不服！”
“不公平”的字眼在吊车尾们的呐喊中淹没了校长的致辞。
但多数的同学都是有机会取得疫苗的，因此翻不起浪花的吊车尾们唯有幽怨地看着一箱箱白色的箱子叠成了小山一样的金字塔。
张天乐的重点也已经不再疫苗上面，而是人群中面无表情的林小草。
孤寂的少女眼神中没有光。
小草的抑郁症也是张天乐担忧的，担忧抑郁至死，担忧红颜不再，岁月无痕。
“同学们，大家不要激动，针对现在我们国家出现的复杂情况，根据时代的发展要求，我们本着以人为本，顺应历史发展规律，响应官方号召，为在座的同学们发放疫苗。”
“在国家危难之际，我们更要相信我们的祖国，是可以妥善解决这件事情的。”
“你们是历史的见证者，也是历史的发掘者，更应当浴火重生重新定义历史的新意义。”
“那么，你们准备好了么?”
主席台上不知什么时候换了一个胖子，胖子不像校长的摸样，却说出了校长的口气。
人们也不在意，真正的校长何时会天天在我们身边。
跟以往学校大型会议不同的是今天多增加了几台摄影机和灯光。
被人引导至此的张祖在看到主席台的那一刻变了，变得异常狂躁。
那个正在奋然发言的胖子，是多日不见的云山！
对方的皮肤又恢复如初，一股来自内心深处的仇恨让张祖发抖地走向主席台。
夏荷死在了那个男人手中，胖子和老三都是帮凶。
夏荷死了，冰冷的尸体似乎在嘲讽他们之间脆弱的兄弟情。
引导张祖的马尾女和麻子脸的表情也因为张祖肆意放开的杀意而停顿住了身体。
隐藏在黑暗中的诸多变异体也传来了目光。
主席台，云山回首一望，愕然的眼神中恍然一笑过后便是冲天的恨意。
他何尝不是对张祖满心恨意，除去在被老三咬后对自己的无情杀戮，后面张祖所引来的政府特殊部门更是将他的主人抓住，不知所踪。
他压住愤怒，加快了语速。
“全体就位，直播开始！”胖子挥手道。
一道道身影从四面八方的入口包围了操场，他们年龄各异，有老人也有孩子，他们共同的特征便是一张张爆裂的菊花嘴和一条长舌头。
“什么什么！？”
“什么情况，它它们是什么？”
整个操场开始骚乱。
女孩子们捂着嘴巴，男生们惊惧中刺激的挡在了女同学的前面。
有傻傻的同学竟然在这个时候意淫小说中的英雄救美情节。
观礼台上的吊车尾们也被一个个菊花嘴拦住了去路。
就在同学们鬼哭狼嚎之时，胖子的一声怒吼让整个场子安静下来。
“疫苗，正式发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