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说出心事的傅瑾玉变的平和了。小甲却在花园小楼里咆哮:“你是中二病啊!明明没有近视,为啥戴近视眼镜?”
瑾玉在一旁扶额,对小甲很是无语。按照他们昨晚的商议,小甲上傅瑾玉肉身,看能否诱导她。结果小甲上身后,又被旁的事分散注意力了。
小甲能不气吗?他之前光顾弹钢琴。现在才知道为何瑾玉大多时候将眼镜摘下。按理他不该多管闲事。可这些天和傅瑾玉接触下来,虽看不惯她的性格,却起了爱才之心。
于是,他毫不客气骂:“难怪你弹不好琴,就是当睁眼瞎子惯的。”
傅瑾玉脾气好了,满不在乎说:“我的世界那么扭曲,我何必看太清楚。专心弹我的琴就好啦。一点近视镜也没关系啦。”
小甲几乎跳起来了:“怎么没关系!都跟你说钢琴家不是孤立的。他要和观众交流,带动他们……”
傅瑾玉和他争论了大半天,还是败下阵来。嘟着嘴听小甲给她弹奏。
瑾玉冷眼旁观,想着小甲壮志未酬就离世,在阴司碰不到同行。现在来个傅瑾玉,难得过过老师的瘾。她极力忍住不去阻拦他,只在旁盯着不让他过于忘形。
好在两人闹归闹,都没离开过钢琴。小甲将自己当成要比赛的人,认真地将傅瑾玉的比赛曲目弹个遍。他不用自己的手法,而是将傅瑾玉之前的习惯模仿出来,让她自己感受当中的不足。这也让傅瑾玉愈发显得乖顺。
傅瑾玉真心喜爱钢琴,且她有个优点。不管怎么狂,对老师挺尊重。小甲教她又和别的老师不同,他是真正的钢琴演奏家。他没法像老师那样带着她,却能以同行前辈的姿态去点评她。这方式不让她反感又能给她带去新鲜感。
就这样练习了大半天,傅瑾玉终于松口答应第一场比赛亲自上去。
到了下午,杨老师怕傅瑾玉练习太多会紧张。提议出去散散心,小甲替她答应了。他直截了当说:“不要太专注眼前,走走看看也是很好的练习。”这话说的傅瑾玉不好反对。
小甲请杨老师带他去布雷拉美术馆。杨老师答应后,小甲寻空和瑾玉更换了。让瑾玉上了傅瑾玉肉身。
到了美术馆,小甲对傅瑾玉说:“以前我遇到瓶颈就去博物馆和美术馆。反复听音乐有时会疲劳,看画是很好的消遣方式。
艺术是相通的。傅聪的父亲就给他寄过黄宾虹的《画论》,因为里面的理念能用于音乐。等将来,你慢慢就会明白。”
傅瑾玉听着听着,抬头望了望小甲,突然就沉默了。
瑾玉本该察觉。可打从她看到美术馆外墙挂着的梅耶兹的作品《吻》,她的注意力不由被分散了。再看到里面的藏品——15到18世纪的意大利北部文艺复兴时期的代表作。她浑然忘我,眼睛完全不能从那些画作中移开。
她在看完拉斐尔《圣母的婚礼》,还一步三回头。然后就撞上一位男生。瑾玉还没反应过来,那男生嫌恶地推开她,不爽地用中文说:“你走路小心点!”
他那漂亮的脸像极了女生,好在瑾玉先看见他平坦的胸膛,将差点出口的“小姐”压下来,换成:“先生,我很抱歉。”
这话让这男孩脸色好些。他用手拂了拂被瑾玉撞到的位置,扬着头离开。他对不远处一位贵妇喊:“妈,走了啦!没啥好看的。赶紧去买衣服。后头还要看钢琴比赛呢。”
他说着这话,却不时又回看瑾玉。他抬着下巴望着瑾玉,颇有些居高临下的感觉。而瑾玉听到“钢琴比赛”的字眼,反倒加快脚步,迅速远离现场。小甲和傅瑾玉早走在前头。瑾玉跟着他们,不时停下,又看了一些画作。
离开美术馆后,小甲兴致很是高昂,傅瑾玉则心不在焉。而瑾玉一反常态落在后头,她还一心想着:“以后的假期不能浪费了,要拿去参观世界各地的美术馆和博物馆。”
小甲想着多提点傅瑾玉,没料想将自己上司也带进坑里了。入夜,他还吞吞吐吐地请示:“能等比赛完毕才结束任务吗?”
瑾玉想了想,看着小甲充满期盼的眼神,难得心软了。她特意了解过,这次比赛分三轮,每场15分钟,三首曲或一首完整曲目。每一轮隔天比试。按照傅瑾玉的水准,她应该能撑到最后。
这个时间点不至于让魔种加速恶化。况且傅瑾玉魂体没有完全消除魔性,她不再抗拒还魂,再净化一下或者会更好。这么一想,瑾玉就没拒绝小甲的提议,。两人商定:等傅瑾玉参加完第三次比试就动手。
比赛前一天,是傅瑾玉亲身去练习了。她的弹奏比之前丰富许多。她弹了一上午,感觉到自己的进步,心里高兴。脸色变得柔和。
下午不再安排练习,傅瑾玉便要求小甲上她的身再弹一曲。小甲欣然同意。他弹的起劲,一曲又一曲。
傅瑾玉认真听了两首,就忍不住问瑾玉:“小乙姐姐,我一看见你就觉得好亲切。可我一直看不清你的长相。”
瑾玉早准备好答案,微笑答:“有些魂体清晰,有些会模糊。你知道是我就够了。”
傅瑾玉难得好奇,但察觉对方抗拒,就没接着问了。她心里惦记着。之后不时转身看瑾玉,还特地瞪大眼睛,想要将她看清楚。
然而,小乙一直是模糊的面孔。只是那股亲近熟悉感,总是挥之不去。
瑾玉知道她小动作,却故作无事。等到傅瑾玉放弃了,她又望向小甲,突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