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寒凉刺骨,正是裹着被子酣睡的好时候。
北漠士兵们经过了一天的劳累此刻才进入甜蜜的梦乡,梦中有美丽的大草原,也有阿妹奉上的奶酒飘香,正要接过时耳边便传来一声惊叫:“有人袭营”。
有人袭营,开玩笑?一个月来每日两次的对战已经成了惯例,这个时候来袭什么营?士兵骂了一句又继续蒙头睡觉。
很快,号角声响起。
号角声是在被袭时才能吹响,所以这下士兵们才真相信是真的有敌军来袭营了。
大通铺上的士兵们慌张地爬起来,黑灯瞎火中,也不管是谁的军装,随便抓住一件便往头上套。
士兵们终于穿上铠甲从营账中冲出来,便见有几个营账已经起火燃烧,有的士兵从账中出来时身上还带着火,其他人连忙上前扑救,正当众人忙着救人又忙着寻找敌人的落脚处时,一支支的火箭从山头的各个方向射下,瞬间又有大营起火燃烧,士兵们又忙着扑火。
呼韩邪从大帐中跑出来,迅速调集兵将对付偷袭的敌人,等他们超敌人的藏身之处追击过去时,却发现早已失去敌人的踪迹。
有将官建议追击到平宁城下,却被呼韩邪制止了,他认为这是敌人的诱敌之计,千万不能上当。
将官对这位北漠的大皇子,最具皇位继承大权的人那敢违逆,便只好回去组织人扑火抢救伤者,以及加强人手巡逻,以防东宁兵又来袭。
奔劳了两个时辰后北漠士兵终于才又可以进账睡觉,谁知睡了不到半个时辰又响起号角声,东宁兵又再次来袭了。
待士兵们冲出营账外后发现又失去了敌人的影踪。
这一次北漠兵扩大了搜索的范围,但还是一无所获,他们仍然不敢追击,怏怏地回到营地,这下谁也不敢再睡了,全都和衣坐在床铺上打盹,他们发誓这次再给他们逮到东宁士兵一定把他们碎尸万段。
可是一直到天亮他们再也没有受到袭击的信号。
天亮后,北漠军队再次来到贝宁关前叫阵,但是这次很奇怪的是居然没有人出来应战,北漠兵叫了好一会也觉无趣,便向呼韩邪请教是否可以放开来打一仗,老是这么耗着,士兵也容易失去士气。
“不行,父汗有命,没有他的命令不可正式开打”。呼韩邪叹着气说。
他也希望能堂堂正正地打一仗,但是父汗还寄望于东宁能看懂他们的意思,老老实实把悠城交出,可免一战。
呼韩邪也知道北漠的粮库并不充裕,战争不可久耗,可是正因为如此才要速战速决,把东宁这些小个子都打趴下,让他们知道东宁的厉害。
只是今夜的袭击是否意味着东宁准备好要开打了呢,如果是这样那就更好,他不用再等待父汗的命令便可头痛痛快快地攻打平宁城。
他不知道带了人来袭击大营的人是谁,要是被人知道,非取了他性命不可。
而带领部下袭击北漠大营的那个人此刻刚回到大营,让人打了盆水上来后擦了把脸,衣服也不脱就准备睡觉了。
房门被人推开,宁皓天走了进来。
宁皓琪闭着眼睛平躺,双手枕在脑后一动不动。
“我知道你没有睡着,起来说话吧”。
宁皓琪依然躺着没动,他知道三哥在看着他,但他一点也不想跟人说话,只想静静地躺着。
听见宁皓天在椅子上坐下的声响,宁皓琪从床上坐起,说:“三哥想问什么?是我带人去袭击北漠军营的”。
“你没有得到命令就去袭营,这可是违抗军营的军规,按律该罚一百军棍或者是革去你的军职,送回京城,永不再踏入军营之中”。
宁皓琪没有等宁皓天说完,急着说:“我愿受罚”。
“你可知那一百军棍打下去你人也是半条命没有了”?
宁皓琪点点头,他何曾不知呢?但是相比把他送回皇宫,再不让他踏入军营,他宁愿受罚,半条命没有又如何?将养个一年两的,还怕养不好吗?
宁皓天点点头说:“看在你知错愿罚的份上,让你戴罪立功吧,这账先给你记上”。
宁皓琪脸色稍好了些,但仍还是无精打采的,坐在床边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宁皓天自己动手斟了杯茶,喝了一口后,淡淡地开口:“你如今已经成年,做事尚需三思而后想,你以为对肖家小姐之事不闻不问就可以当成什么也没发生?可这样一来你又会落得一个什么样的名声”?
宁皓天停下看着宁皓琪仍是沉默不语,才继续说下去:“你便会成为一个始乱终弃的人”。
宁皓琪抬头看他,眼中终于有了情绪涌动。
“试问哪一个女子会倾心于一个始乱终弃的男人”?宁皓天终于把最后一句话说完。
宁皓琪别开眼,是啊,如果他对肖红玉无情自然也会寒了丫头的心,但是如果他做个有情有义的人那就是跟丫头今生无缘无份了。
“缘份的事是不能强求的,从头到尾,丫头都只是把你当成好朋友而已”。宁皓天走到门边又回头说了一句,才走出门去。
许久,宁皓琪的帐中都没有任何声响,好一阵子才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瓷器摔在地上的声音。
账门的帘布地被人一脚踹开,宁皓琪又是一身戎装打扮冲出门去。
宁皓琪从营帐中出来时刚好撞见寅男走来,寅男见他臭着张脸便也不打算跟他行礼,两人擦肩而过时寅男被宁皓琪的铠甲撞到了肩骨处,隐有些发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