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您要好好的呀”,仿佛一个魔咒,竟然一下子戳中了璟帝,璟帝自己都不知自己为何会被这句话戳中,但是他却也立刻就听到心里有一声叮咚的声音。
他突然间就觉得,自己一定可以挺过去,只有他挺过去,阿瓷才能安安稳稳的。
不知为何,阿瓷竟是也成了他坚持下去的理由。
想到这里,璟帝自己都有些啼笑皆非,他从不曾想到,自己会倾慕一个女子,然而现在他却实实在在的没有办法移开自己的视线。
只想看着她,一直看着她。
而且,他确实不能死,现在太多的问题亟待解决,而他的两个继承人与废人没有区别,若是他不能好好的打起精神战胜这次病魔,带来的连锁反应并不紧紧是几条人命,还有无数的相关事件。
而他自登基而来,经历无数生死攸关,无数大大的事情都摆在面前,甚至于,他也曾差点丢了性命。可是那一切都挺过去了。只是坚定,又有什么做不到的呢?
他是皇帝,是天子,本就比其他人多了几分坚韧与运气。
而他相信,自己是做得到的。
璟帝这个人意志力很坚定,也正是因为意志力坚定,以至于晚间开始发痘,他竟然还能平静的抗住,并不过多的紧张与恐惧。
谢瓷一天都忙忙碌碌,她并不肯向休息,一直都在为他降温,毕竟高烧不退很容易烧坏脑子,她能做的也只有如此。可是纵然如此,却仍是没有阻拦水痘发出。
不过谢瓷并不气馁,总归是意料中事,也许发得快,好的也会快一些。
正是因此,谢瓷倒是没有慌张,而张陈两位太医也早有心里准备,一时间倒是十分的从容。
“宫中的林太医几人已经赶到,他们会做下一步其他的工作,陛下这边,我们二人照料便是。娘娘只协助即可。”
先头二人都没有直接进内室照料是因为煎药等一系列相关的事情很难假手于人。虽说丫鬟可以做,但是他们总归不好掌握火候。这是攸关陛下的大事,万万马虎不得。
而现在有人接手,那么他们便可以专心实时照料陛下,也能知晓他的每一个变化。
璟帝的视线落在谢瓷身上,谢瓷立刻拉住他的手,轻声:“陛下,我不离开您。”
她浅浅的笑,梨涡儿若隐若现:“我就在您身边。”
璟帝痴痴的看着她,一时间竟是移不开眼。
谢瓷:“不管如何,都有我。”
她抬头,看向两位太医,笑盈盈:“你们可以把陛下治好的,对不对?”
两位太医一顿,再看谢瓷带笑眼神里的坚定与隐隐的……威胁,也立刻点头:“我们可以。”
这个时候,陛下的士气也很重要,若是陛下自己都放弃了,那么想来是更加不好治疗了。
“陛下虽然发病急,但是天花这种病症越是慢性,发病迟缓,拖得时间长,反倒是治疗起来也很慢,而且发现就是后期,很难给治疗。相比现在,那截然不同,陛下发病急,而且娘娘第一时间就察觉不对,我们及时调整治疗方案,用药及时,其他方面也都跟得上,陛下是成年男子,抵抗能力又比一般的孩童好了不少,相信只要稳住,治愈的可能性很大。”
谢瓷笑眯眯的拉住璟帝的手,声音轻快:“您看,太医都这般说,陛下就一定可以好起来。那陛下不可以偷懒哦,您也要好好坚强一些。”
璟帝深深看着她,没言语。
许是见两人有些若有似无的情愫,两位太医默默的退后,不善言辞的陈太医出门帮着叮嘱煎药,而张太医则是在房间内蒸醋。而整个房间,已经全然都封闭起来。
虽说有里屋外屋的区别,但其实整个屋子已经全然被封闭。
外院则是由徐济廉负责,虽然他与陛下也是有过接触,但是把脉来看,并无什么异常。
窗户封的死死的,徐济廉站在大门处,望着院中的房间,眼神漆黑。
“徐大人,有一个太监准备偷跑,您看……”徐济廉下属过来禀道。
若是猜到陛下真是得了天花,他们这院中的人能有几个留下性命,那真是相当不好说,也正是因此,若是真的猜到一二,有这样的举动也不意外。
徐济廉面不改色,直接:“杀了。”
他抬眸,认真道:“这样的事情不需要问我,但凡发现一人企图离开,直接杀无赦。”
“是。”
徐济廉:“当着所有人的面杀,让他们知道会有什么后果。若是只为了一个人的生死而不顾万千百姓的性命,这样的人,也没有活在世上的意义了。倒不如早死早超生。”
但凡疾病,大多都有一个潜伏期,而现在谁也说不好自己就一定是没有感染,如若跑出去之后才发病从而影响了旁人,那么才是万死难辞其咎。
“属下明白!”
他沉吟一下,低语:“大人,若是陛下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我们是否要早做打算拥立二皇子?难得我们有这样一个天然的先机,若是不抓紧时间,怕是到时候又要纠缠大皇子二皇子的事情,我们就会陷入被动了。毕竟朝中有些老古板还是比较主张长子嫡孙。立长是很多人的第一选择。可是若是我们早早回京筹谋,就不同了。”
这样的事情虽然很大逆不道,但是这个时候,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毕竟,陛下若真的是天花,丢了性命。那么他们要面临的问题根本就是避无可避。
不是不忠诚,而是正常的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