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瓷从未想过,自己会与许多女子共有一个丈夫,而这个丈夫还是天下间最显赫的存在,而现在,人人都围绕在这个丈夫身边,恨不能使出浑身解数得到他一分目光。
而自己,也不例外。
谢瓷做这一切,全然都是故意,故意表现出自己与众不同。她自己也不知自己为何这般讨厌,但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就是想要表现,就是想要让旁人知道,他只疼她。
谢瓷想,自己一定是入戏太深,假装喜欢他,假装到会吃醋了。她垂垂首,摩挲手上的玉镯子,轻轻告诉自己,她其实心里是不喜欢他的。她不可以喜欢他,因为他是陛下,是不会真的对她有什么真心的。或许,或许也是喜欢的,但是有几分真心又不好说。就如同养一只猫狗一样,他今日喜欢她,还有兴致,他日就未必了。
所以,她一定要好好表现,一定要做那个不会被他抛弃舍弃的人。
不是因为喜欢他,一点都不是因为喜欢他,而是她要为她的孩子着想,她可是要做太后的人。似乎是感觉到了谢瓷的不安与迷茫,肚子里的崽崽似乎动了动,谢瓷敏锐的感觉到了,她的手轻轻的抚上肚子,安抚崽崽。
璟帝察觉她一瞬间的动作,问道:“怎么了?你不舒服么?”
他不管做什么,似乎时刻都关注着谢瓷。
谢瓷立刻:“我没事儿的,就是觉得他很不老实。”
她灿烂的笑了笑,说:“也许他知道现在是除夕,也感觉到喜庆劲儿了呢。”
璟帝深深的看了谢瓷一眼,笑着说:“也许吧。”
太后微笑说:“行了,惠妃,你去里屋靠着吧。你的身子和旁人不同,坐的久了身体也受不住。去歇着吧。孩子重要。”停顿一下又道:“你们也甭在这里拘着,偏殿摆了马吊与叶子牌,都去玩儿吧。”
太后不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即便是过年,也不会格外的跟大家热络。
她道:“阿瑶,你来扶哀家,哀家多少也要休息一会儿了。毕竟,哀家可是老弱病残孕中的那个老。身子骨不行了啊!”
二皇子尴尬的僵硬,他真心不是故意的啊!
似乎想到了什么,太后又道:“等一下宗亲进宫,淑妃,你和邢妃照拂一下。”
徐淑妃立刻:“是!”
总归这是每年都做的,倒是也习惯了。
二皇子:“皇祖母,我扶您吧。”
太后:“不必了, 你们也去玩儿吧,不过,切莫在宫中胡来。”
两位皇子立刻恭敬的回了是。
璟帝笑着跟随太后一同进了里屋,他道:“母后一贯都是精神头十足,可不是什么容易疲惫的体格。”
他又道:“不如下一盘?”
太后睨他:“你不去看看你那媳妇儿?”
不管如何,谢瓷如今怀着身孕,若是多关心几分,也是人之常情。
璟帝平静:“母后这是撵儿子走么?”
太后笑了出来,说道:“哀家是怕您心不在焉,如是心不在这儿,人在这儿也没什么用啊。再说,哀家喜静,便是你在也不让哀家快活呢!”
璟帝怅然:“没想到母后连我都不待见,想一想真是心疼自己!”
太后看着璟帝没说话,好半响,突然道:“你近来倒是……开朗不少。”
璟帝挑眉,他反问:“有么?”
太后淡淡浅笑,说:“难道没有么?”
母子二人,竟然都不言语了。
这样的谈话,邢瑶真是觉得浑身都要尴尬的起鸡皮疙瘩了,这也是即便是姨母那般与她商量,让她争宠,好生伺候皇帝表哥,而她都坚定的放弃的缘故。
有些人,骨子里就有一种让人难以言说的凉意扑面而来。
“阿瑶,你下去玩儿吧,这边不需要你伺候的。”太后大抵察觉了邢瑶的别扭,开口道。
邢瑶轻声问道:“臣妾能够过去看看惠妃么?”
若是没有陛下的首肯,他们是谁人也不敢打扰惠妃的。若不然引发问题,怕是就要株连甚多了。她心里是清楚的,谢瓷这一胎相当重要,正是因此,陛下根本没有给大家机会,直接杜绝所有人前往探视,算是简单粗暴的以绝后患了。
璟帝抬眸扫了邢瑶一眼,漆黑深邃又透着寒冰的眼神儿生生的让邢瑶一激灵。
不过好在,璟帝倒是很快的别开视线:“去看吧!”
邢瑶还没出门,就听璟帝道:“阿瑶。”
邢瑶回头:“陛下。”
璟帝道:“以后,你若是愿意,可以随时去看惠妃。”
邢瑶一怔,倒是没想到璟帝会这般说,不过很快的,她道:“是!”
虽然回了是,可是却没动,等待陛下接下来的话,果然,他说:“若是因为你她或者孩子有个什么,你弟弟陪葬,你发配边关。”
邢瑶险些站不稳,不过却认真:“臣妾知道,臣妾不会害惠妃的。”
不管何时,陛下总是让人觉得那般的恐惧。邢瑶擦着冷汗出门,完全不知道为何谢瓷竟是一分也不怕陛下,难道真是他们太过情投意合?她实在不懂,可是不懂归不懂,她却也是精明人,可不会平白给自己和旁人添麻烦。
她检查了一下自己,确信自己没有问题这才来到谢瓷休息的隔间,此时谢瓷一个人正有些无趣呢,见到邢瑶过来,立刻坐了起来:“邢妃姐姐。”
她笑容很甜很灿烂。
邢瑶想,也许背负太多的阴暗男子,恰好喜欢这种灿烂的太阳?
不过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