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而不同!
少部分人刚出生可以享受到爱护、荣誉、地位,大部分人生的普通、积极向上、取得成就。也有那么一小部分人些人刚出生就注定了受到命运的捉弄,他们中部分人付出更大的努力后也可以得到美满幸福;另有部分人,充满不幸和悲剧。
“傻瘸”是小部分人里面的一个,但分不清他是幸福的、还是不幸的。
瘸是从娘胎里面带出来的,先天长短腿,走路总跛着脚;傻也是从娘胎里面带出来的,天生智障,记忆短暂认知缓慢。
爹娘生、而不养!
村里“守节”的老婆婆,守到老年,也没啥节可守了,亲友故去、无子无孙,独留一个孤苦伶仃。
见到甩在村口,襁褓中的孩子,把他捡了回去。老婆婆把“傻瘸”养大,给他取了一个猫生狗养的小名,“猫狗”。
三岁后,他再也没听到老人家重复的嘀咕声,“我家猫狗去哪了”、“我家猫狗饿了没有”、“你曾说、咱孩子啊一个就叫猫蛋、一个叫狗蛋,可是你没了”。老人家的身体渐渐冰冷,傻瘸再也没等到老人家生火做饭,洗衣添被。
村里的大人物们,在五六天后发现老人的死亡和家中奄奄一息的“傻瘸”!他们给举目无亲的老人举办了隆重的白喜事,立了碑。
“傻瘸”顽强地活下来了,在老爷家做长工,有一口饭吃,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不再叫“猫狗”,名字改成了“傻瘸”。
接触的人多了,打招呼的人也多了。长工看到了“傻瘸”,会很兴奋地喊一声,“傻瘸,来把地扫了”、“傻瘸,来把水浇了”,傻瘸在庄子里面生活了下去。
看到人的第一反应总是咧开嘴笑着,没有人问他的姓名,问了也只有龇牙憨笑的回复;窃窃私语中他总能听到“傻”和“瘸”几个字。
认识和记下来的人并不多!“管家”用鞭子,让他牢记住了见面就要喊“管家”、“老爷”!“福贵”、“大黑”的记忆来自于柴房,和整天相处。
有一天,“管家”给了他长矛,让他持矛站在庄子院墙,不要动。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看着人群从“管家”偷摸打开的大门里面,冲了进去,听到哭天喊地的声音,听到“富贵”、“大黑”等人的哀嚎、惨叫,看到身后冲天的大火,看到了鲜血和屠戮,他害怕、恐慌、瑟瑟发抖,但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直到他饿了。
“傻瘸”在烧成废墟的庄子里面,依旧活了下来。直到“小老爷”回来,“小老爷”重建了庄子,“小老爷”招募了士卒,“小老爷”欢天喜地地庆祝。
“草头王兵败,大将军受封楚候,主政一方”、“前朝无道、楚王新立”、“天子登大宝,天下已安定,海晏河清,国泰民安!”
又过了几年,“小老爷”愁眉苦脸,朝廷重新丈量土地、登记田亩、清查佃户,穿的破破烂烂的“傻瘸”被赶了出来。
“傻瘸”开始了流浪生涯,走到了一个小城,待了下来。
在这里,他饿得受不了的时候,会在包子铺抢一个包子;或者留下一个路人仍给他的铜板,或者被撵上后打得鼻青脸肿,好歹护住了一口吃的。渴的时候,会爬在护城河,吸溜一口水喝。困了就直接倒在地上就睡了,紧紧地缩成一团。
直到他再次碰到了“管家”,他欣喜于碰到熟人,眼眶湿润,冲上去喊道:“管管家、管家!”
口吃、音色模糊、声音嘶哑,低沉,声带撕裂式的难受,这是他若干年来第一次没有龇着牙齿笑,用自己的声音说话。
他被人拦了下来,“管家”看了他一眼,好似没有认出来,快速走了。
三五人吊在身后追踪着他,怀揣着短刀,但不敢在闹市里出手。
一个凶神恶煞的人出现在他身边,将他打晕后带出了城,并隐隐约约听到对话。
“这傻子得罪了谁?”
“这个地头还能谁,武胜关守将、总兵胡兴汉!”
“那个投靠,又叛变的三姓家奴?混的够可以的!”
“嘿嘿,不要脸、不要皮,谁能拦得住他!”
“傻瘸”成了鸡冠岭贼寇里面的一员,他知道了“二寨主”、“鬼寨主”、“丑寨主”、“花寨主”,他跟着“二寨主”招兵买马,凑够了人数过后,来到了鸡冠岭。
“花寨主可长得真好看,像发着光一样!”能吃饱是“傻瘸”最大的幸福,他的大脑基本一片空白,唯独看到“花寨主”时,心里总不自禁地爱慕。
进山,走栈道的时候,不小心掉了下去。“花寨主”手疾眼快,一把将他拉了回来。“傻瘸”心里迷醉,“花寨主”手可真软,他还想再跳一次。
“看着点走路!”“花寨主”的声音和相貌一样冰冷,狠狠地踹了他一脚;“傻瘸”傻傻地跟了上去,把跳崖的念头忘得一干二净。
“这傻子差点掉下去,摔死!”“花寨主”的声音依旧迷人,让人想继续听。
死,是啥?“婆婆”是死了吗?“老爷”、“福贵”、“大黑”是死了吗?“傻瘸”一时理解不了这个词汇。但他知道,掉下去,会“死”!
“傻瘸”在鸡冠岭修营寨、砍柴火,在鸡冠岭的山上到处跑,在丛林里到处转,他对林子,比寨子还熟。
从“胡家村”、到“武胜关”、到“鸡冠岭”,他的人生就走出了这么点距离。人生中也终于出现了个,说话他都能记下来的人,“花寨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