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陵子回到客栈,三弟子先迎上来:“师兄,弟兄们都回来了。我们带了一位客人回来。”
邓陵子不解:“什么客人?”
弟子道:“还是先见过再说吧。”
进到房间,邓陵子看到屋中有一个陌生的年轻人站起身来向他施礼,犹疑一下,说道:“看你的身形,莫非是昨夜王宫外小街那个人?”
豫争答道:“正是在下,晋国人豫争。”
邓陵子点头:“阁下好身手。”
虽然只是一个照面,邓陵子已然看出豫争身手不凡。
豫争谦道:“哥哥夸奖。”
众人坐下,邓陵子问道:“昨夜怎么那么巧啊?两个贼人刚一出现,阁下就出现在哪里。”
豫争微微一笑:“是啊,哥哥们也是刚好在哪里。”
邓陵子说:“我们在许多地点设了埋伏。我和腹黄复只是刚好就在附近,碰巧而已。”
豫争点头:“哥哥不知,我可是从天黑就一直在那里守候。”
邓陵子疑惑:“哦,看来阁下知道两个贼人的底细?”
豫争道:“这倒不是,只是两个孩子被两个大汉劫持的时候刚巧被我看到了,我悄悄的跟踪,看到两个人从后门进了那家府院,我虽然知道做这种恶毒的勾当者绝不是什么好人,却不知道那两人和这府中是什么关系,所以没有贸然行动。我想着这些人绝不会在前门出进,故此守在后门观察动静。”
邓陵子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豫争道:“哥哥知道两个贼人隐藏的是谁的府邸?”
邓陵子道:“当时离得远些,只知道两个人是从这街上的一家后门里出来,到底是哪家,却不清楚,我只要再到那里走走,自然明白。”
豫争一笑:“那是大司马公阳固的府上。”
邓陵子并不诧异,那一带都是显宦的府宅。只是说道:“不知道这个大司马与这件事有没有干系。”
豫争道:“那就不是我们能够知道的了。”
邓陵子点头:“也是。”
三弟子又争相说了追赶黑衣人勇闯邪魔匪窟的经过,邓陵子叹道:“想不到在这王城脚下,竟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邓陵子又问豫争道:“阁下来到郢都多久了?又是为何而来啊?”
豫争道:“小弟来到楚国,只是为了些个人事由,区区小事,不足挂齿。我知道墨家巨子和众多弟子多在鲁国活动,现今看哥哥们如此兴师动众,驻扎在这郢都,想必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楚王已经明确发布命令不再伐宋,也就无需再隐瞒,邓陵子坦白道:“我们随了巨子来到楚国,是为了阻止楚王攻打宋国,现在楚王已经答应不再伐宋,大功告成,我们不日就会回去鲁国了。”
豫争说:“多闻墨者巨子贤名,当真是心怀天下苍生,使人敬佩。”
邓陵子说:“这就是我们忠心追随巨子,甘于赴汤蹈火的原因啊。现在我们巨子住在左尹公输般大人的府上,兄弟是否愿意一见啊。”
豫争说道:“小弟对巨子敬仰有加,愿意得见尊颜,只是小弟对官府中人向来有些抵触,这左尹府中,我这鄙足,还是不要攀登了。”
听豫争如此说,邓陵子也就不再多说。日到中午,留豫争吃了午饭,墨家规矩,照样无酒无肉,平常饭菜,豫争对墨家诸人更是敬佩。众人说说笑笑,相谈甚欢,格外畅快。
饭毕,豫争起身道:“小弟今日得见众位哥哥,真是幸甚,实在不愿和众位哥哥作别,怎奈小弟还有些事务缠身,只能和哥哥们告辞。”
众人知道无法挽留,簇拥着送出驿馆来。大街上站定,邓陵子道:“今日和兄弟相谈甚欢,有一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豫争说:“哥哥有话只管说,哪里有当问不当问的道理。”
邓陵子说:“兄弟说是晋国人,不知道兄弟和一个人有没有渊源?”
豫争道:“不知道哥哥说的是什么人?”
邓陵子道:“就是那个刺杀赵无恤的豫让。”
豫争道:“正是在下的先父。”
邓陵子抱拳道:“原来果真是忠义侠者之后,多有失敬。”
豫争回礼摇手道:“小弟德才浅薄,有辱先父英名,哪敢贸然提及。”
邓陵子知道了豫争是侠义之后,更加惺惺相惜,依依道:“以后若是到了鲁国,定要找我相见。”
豫争点头,就此别过。
豫让是何许人?让邓陵子如此的崇敬?
春秋时期,六卿治晋,晋国的权力掌握在六大家族智氏、赵氏、韩氏、中行氏、魏氏、范氏手里,六大家族争权夺势,血腥内斗,互相倾轧,激发内战,权力此消彼长,中行氏和范氏被逐出晋国政治舞台,权力集中在了智氏、赵氏、魏氏、韩氏四大家族手里。
晋国名相赵鞅死后,大权落在智瑶手里。智瑶是前任相国智跞之后,此人相貌堂堂,高大雄武,善于驾驭战车和射箭,臂力惊人,箭利弓沉,果断决绝,性格豪放,才思机敏,强言善辩,而且是个文青,吹拉弹唱样样精通,是个集官二代、富二代、才子于一身的俊才,这样的身份,又岂是王死葱之流能比。是不是千万里挑一的国民老公?是不是很想嫁?可惜,你不能像江离一样穿越到两千四百年前。郁闷吧。
智瑶执政三年,出兵伐齐,在齐国犁丘与齐军相遇,晋齐两军展开血战,晋军大胜,擒获齐将颜庚,斩杀之。
第二年智瑶又出兵伐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