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一直昏睡了一天,直到掌灯时分,才悠悠的醒来,她感觉着脸上有一只温暖的手掌在轻轻的触摸,她睁开眼,一眼看到杜若慈爱关切的面容,不由脱口而出,轻轻叫道:“妈妈。”
杜若柔柔的应着:“哎,好孩子,你这一觉,竟这么长,睡的我心里好紧张。”
江离看看左右,问道:“我的同哥哥呢?”
杜若说:“他已经醒了,就在隔壁房里。”
江离又问:“同哥哥还好吗?”
杜若说:“你放心,现在精精神神的呢。睡了这么长时间,是不是饿了?”
江离点头。
杜若回身吩咐:“快去把煮好的粥热了端来。”
宁儿答应一声,赶紧去了,不一会儿,端了过来,杜若接着,扶江离坐起,亲自拿调羹喂江离吃粥,轻轻的一勺勺送进江离嘴里,全神贯注在江离脸上,眼里是满满的疼爱。
杜若喂江离吃完一碗粥,问:“可还再要些?”
江离摇头:“我吃饱了。”
说完,就要翻身起来。杜若一把按住:“不要乱动,你还要好好休息。”
江离说:“我要找同哥哥。”
正说话间,公输同推门进来,后面跟着女婢。
“我听说妹妹醒了,过来看看。”公输同说,在江离身边榻上坐下,瞅着江离问,“你没事吧?”
江离举起两只小胳膊挥:“同哥哥你看,没事。”
公输同也同样的挥动几下胳膊:“我也没事。”
两个孩子一同笑了起来,没事人一样的开心。
杜若见两个孩子精神已经恢复,试探着询问他们是不是还记得昨天的事。
江离说:“昨天我们两个在后街玩耍,走过两个人来,一下子捂住我的嘴巴,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等再醒过来,天已经黑了,发现我和同哥哥被绑在一间屋子里,被堵着嘴巴,不知过了多长时辰,那两个人拿着灯笼到屋子里来,拿什么东西让我们闻了一下,就又什么也不知道了,等再醒过来,就在家里了,大家都围着我。”
公输同说:“我也是这样。”
杜若点头:“原来是这样。你们昨天遇上了坏人,多亏了许多叔叔哥哥们,把你们救了出来,现在好了,没事了,你们别怕。”
公输同说:“没事,我才不怕呢。”
江离说:“我也不怕。”
杜若摸摸两人的小脑袋:“你们都是好孩子。”
两个孩子睡了一天,有了精神,唠唠叨叨说了一个时辰,才被杜若安抚着再次睡下,两个孩子挨在一起,再三说不要将他们分开。
公输般回到后宅,杜若询问事情结果。公输般说,今天晚些时候,接到司败、廷理、巡闾将军等各处府衙通报,昨夜发现北城墙上有人缒城,城墙下发现死尸一具,系城上跌落摔死;北城门外西北一处大宅里发生械斗,宅墙外死三人,为利刃刺杀,宅院内死十四人,四人疑为自戕,其他皆为着利刃死,无伤者,无活口;宅内设有巫术祭坛,供奉牺牲为十九具男女孩童尸体,疑与以往城内和城外幼童失踪案件有关;城下尸体和宅中一具尸体有人指认为大司马公羊固家将,司马府拒不承认,无实据;杀人者是什么人,几个人,是否团伙,无线索,无证据,全力缉捕中。
“依据墨翟弟子的描述,公阳固的两个家将应该就是劫持同儿和江离的两个人,不知道这件事情和公阳固有没有关系,府衙查询,公阳固府上却拒不承认,不知道是有意隐瞒,还是为了摆脱嫌疑,因为无凭无据,公阳固在朝上又极有权势,几个衙门不敢深究,只得作罢。既然两个孩子已经安全回来,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以后府中无论任何人进出,都要多加些小心,至于公阳固那边,我也会多加提防,这个人深得楚王信任,城府很深,是个深不可测的人物。”公输般说。
杜若说:“朝中有着这种不甚光明磊落的人物,大人在楚王面前说话可要多加斟酌,谨慎一些。”
公输般说:“这个我自然知道。”
杜若说:“这回多亏了他们墨家弟子。”
公输般点头:“我这个兄长,果然是势力强大啊,他的门下,不知有多少高手,在这戒备森严的郢都,竟然一夜之间斩杀十几个身怀武技的人,而且其中不乏高手,并且干净利落不留形迹,着实厉害啊。”
过了两日,公输般上朝,证实北门外大宅正是外门邪教冥修会在郢都的秘密巢穴,楚王命令各处相关府衙全力缉拿冥修会教众,不得遗漏。楚国立国之初地处偏僻西南,举国上下都信奉巫术,故此有很多宣扬神鬼巫蛊的地下组织,多有图谋开疆立国的野心教主,积极的要渗透进国家权力中心,意图颠覆篡夺国家大权,冥修会就是这样一个教门,其教义奉阴冥为终极乐土,冥王为最高神明,人世一切修行,皆为冥世享受冥王福赐,今世死,则冥世生,无限轮回,而且教法血腥,必须要用幼年孩童作为奉献给冥王的祭祀,冥王真身则是一条赤红巨蟒。
郢都城中又归于平静。
过了许多日子,一直驻守在宋国都城商丘的弟子禽滑厘和孟胜派颜章,宋王仰巨子风采,慕博学高义,渴望当面聆听高论,恳请巨子前去宋国宣扬墨学,教化臣民,殷殷之心,翘首以盼。
墨翟决定离开楚国,前去宋国,他把书信拿给公输般看,讲了要去宋国的想法。
公输般说:“我和师兄每每闲暇时谈论治国方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