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翟向着众弟子说:“今日暂且到此,我所讲的,希望诸君回去好好领会,有什么疑问和想法,可以在后面的课堂中提问。”
众弟子施礼:“领巨子教诲。”
等到众弟子退出正堂,墨翟走到原地站着的子田和江离面前,看着子田道:“这位少年才俊,我看你面生的很,想必不是我墨家门下,请问怎么称呼啊?”
子田微微躬身:“在下子田。”
墨翟“哦”了一声,问道:“敢问可是宋国国君公子子田?”
子田点头:“正是在下。”
墨翟拱手道:“不知是公子到了,有失迎迓。咱们不要在这里站着,还是到客房里说话吧。”
江离也不甚惊讶,说道:“怪不得你要这样假装老成,原来是国君的儿子。”
子田、江离跟着墨翟进了客房,分宾主坐下,墨翟问道:“公子有缘和我的小徒认识,今日光临书院旁听鄙人授学,听了鄙人的讲义,公子有何感想啊?”
子田说:“巨子高瞻德义,推崇友爱,于荆棘中开道路,指光明之愿景,足可开启在下心智,教化愚蒙,解惑释疑。”
墨翟说:“虽然公子谬赞,可是这却正是鄙人追求的方向。公子身份显要,将来定然身负家国重任,从现在起就要树立一条正确的从政道路,是十分必要的,正所谓高屋建瓴、登高望远。”
子田说:“巨子的话十分合我的心意,还望巨子指教,愿意常常聆听教诲。”
两个人促膝长谈,相谈甚欢。天色向晚,子田依依告辞。
自此,子田常常到书院听讲,和江离的交往也愈发的密切,嘻戏玩耍,全无隔阂。
这天,宋悼王购由突然派遣谒者来到书院,召墨翟进宫。墨翟虽然是以布衣身份在宋国授学,却多方得到宋王照应,既然宋王宣召,立刻跟了谒者进宫。
见了购由,墨翟以臣子之礼拜见,悼王虚心以待,讲了许多客气的话,墨翟也感谢宋君多年来的照应,最后,话入正题,购由说:“近日韩国烈侯派使者来,要在立秋日相邀邻近的诸侯筑台会盟,祭告天地,重述友好盟约。我虽然敬重韩侯,韩国却不是重要的强国,此次会盟,也没有什么重大的议题,这种情况,各诸侯国也就是派遣使者罢了,这次我想派遣公子子田前往,以他宋国公子的身份,足可表示我宋国对这次会盟的重视,我对子田说了我的想法,子田欣然应允,只是请求我宣召两个巨子门下的得意弟子相随保护,以壮路上行威。巨子的门下在我朝中虽有十数人,却都是文职,担不得护卫职责,所以相请巨子割爱,差点几名得力的弟子相随。”
墨翟说:“区区小事,何劳我王亲自面授,鄙人有幸为我王效劳,敢不领命,鄙人弟子之中,确实有几个怀有卓越武功,鄙人即刻派遣。”
悼王说:“有劳巨子。”
墨翟从宫中回到书院不一时,子田就到了,见了墨翟,子田说:“感谢巨子,答应了父王的要求。”
墨翟说:“公子的这个要求,可以直接对鄙人说,何必要烦劳宋王出面呢。”
子田说:“这话要父王说出来,才是郑重其事,若是我亲自对巨子说,就怕巨子虽然答应,却在心中视我如儿戏。”
墨翟说:“宋国强将无数,精兵如林,公子却又为何非要向鄙人讨要两个护卫?”
子田笑了,略作窘态:“我答应了江离,有了机会,再带她出去玩。”
墨翟也笑了:“公子的用意原来在这里,诚信守用,心意可嘉。我准许江离同着你去,至于其余的人等,禽滑厘、孟胜忙于艺工营事物,脱不开身,我身边只有邓陵子、腹黄复、颜章武技尚可,就让他们几个都随同你去。”
子田说:“不用这许多人,我看江离和腹黄复哥哥走得最近,就烦劳腹黄复哥哥辛苦一回好了。”
墨翟点头,使人唤了江离、腹黄复过来,说明原委。江离不由欢呼雀跃,不胜欢喜,能够出一趟远门,机会何其难得。
转天,江离、腹黄复黎明即起,收拾停当,到宫门外等候。子田的车马卫队出了王宫,会合了江离、腹黄复两人,一起出发。
子田请江离上到自己车上,请腹黄复上到后面护卫将军的车上,后面还有两辆车载着子田路上的应用物品,车后相随的是百名精锐士兵。
出了都城,子田心情大好,向着江离说:“怎么样,我说过要再带你出来玩的,这回,咱们要出国了。”
江离也是兴奋:“不只是出国,而且,我们是宋国的使者。”
车马辚辚,一路西行,向着韩国进发。
商丘距韩国国都阳翟并不是多么遥远,穿过一段魏国的边地,就进入了韩国地界。
魏、韩、赵同属三晋,是同穿一条裤子的情谊,宋国弱小,对周边诸侯只能频频示好,哪个也不敢得罪,所以子田一路行来并无阻碍。
到了第七天,子田一行到达阳翟,选择城外空旷处安营驻扎,圈起一片小小的营地。第二天,子田带着护卫将军、江离、腹黄复进入城中,前往魏王宫中拜会韩烈侯,见面不免一番客套,韩烈侯道路途辛苦,子田向韩烈侯转达父王的问候,韩烈侯令左徒(官名,主管接待事务)为子田在城中安排住所,韩国对各国诸侯的接待早有安排,子田等出了王宫,被左徒引着到了馆舍,安顿住下。
江离和腹黄复在馆舍中转了一圈,这是一个单独隔离的小院,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