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走廊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李侠白对着头上黑暗之处点了点头,也不管沈痛有没有领悟,直接翻过身便一动不动,好似从刚才晕死过去到现在一直没有醒来。
不到几个呼吸之间,黑暗之中传来一阵狭长的开门声,柔弱的烛火宛若一只飘摇的萤火虫缓缓钻进漆黑的囚室,微弱的光线还未展开便瞬间被黑暗吞噬,只能照亮提灯之人的脸颊。
李侠白眯着眼顺着烛火望去,只觉得那张脸实在恐怖的很,就好像是被烧得融化的蜡人,五官聚在一起已经分不清哪里是鼻子,哪里是嘴巴,最让人胆颤的是,那张本就模糊的脸此刻竟满是血迹,好似五官其实是被一双铁爪抓烂一般,摇摇望去就像是一滩烂泥。
那人站在原地愣愣望了李侠白一会儿,一双眼睛阴晴不定,似乎已经将李侠白的心思看透。
脚步声又一次响起,那人手持蜡烛缓缓向着铁床靠近,从始至终都没有向上看沈痛一眼,李侠白眯着眼直到目标接近铁床时才发现,原来这人正是不久前与他交手的扶桑人。
看到这一幕李侠白不由得心里一惊,这扶桑人明明中了他的毒,浑身定会痕痒不止,就算全身没有被自己挠得溃烂,也绝不可能抵得过几个时辰就暴毙而亡,却不料想此时此刻这扶桑人就站在他的面前,如果不是在他的皮肤之中还残留着一些毒粉的味道,恐怕自己根本无法辨别来者的身份。
就在李侠白暗自庆幸的一瞬间,一股杀气将他笼罩,李侠白暗叫不好,他从小就在山林里跟野兽搏斗,嗅觉教常人要敏锐得多,甚至有时只是一个眼神的变换,他便能够感觉到对方身上散发的杀气。
还不等他做出反应,就见短匕一闪,李侠白只觉得浑身一凉,杀气便至。
就听“呯”的一声,铁链将短匕缚住,李侠白笑嘻嘻地看着扶桑人狰狞的面孔,调皮道:“怎么还没有尝够毒药的滋味,这么急着找我是不是身体没那么痒了,想让我再赏赐你一些吗?”
“八嘎……”扶桑人一声暴吼,短匕未动,腰间的长刃便豁然出鞘,径直劈去。
又是一阵清脆的响动,李侠白分手而迎,漆黑的铁链与长刃相撞的瞬间火花迸裂,只是这样一来李侠白便门户大开,下一刻,李侠白只觉得胸口一痛,一条铁膝便撞在他的胸口,一股巨力传来,李侠白的身子便不由自主的向后飞去,只是没飞多远,身体又被缠在四肢上的铁链拽回来,重重地摔在铁床上。
这一下着实不轻,李侠白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快要吐出来,还不等他喘息,长刃瞬间而至,若不是他躲得及时,恐怕已经被长刃戳个透心凉了。
“乖乖,你他娘的是真想要我的命啊!”李侠白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只见他身影一转,一双手撑着铁床,身子倒立凌空而起,宛若青燕旋转而上,一双脚重重地踹中扶桑人的下颚。
就听“砰”的一声,烛火纷飞,扶桑人的身体宛若被风吹散的落叶般重重地摔在地上。
“八嘎,八嘎,八嘎!”李侠白坐在铁床上,也不知道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不断地向着扶桑人的方向大喊,看起来像是在挑衅,滑稽得很。
躺在地上的扶桑人此刻已经怒不可遏,捡起刀刃举过头顶便向着李侠白的方向攻来,看到这一幕李侠白眉头一皱,只觉得这扶桑人的身手实在稀松的很,不由得开始疑惑起来,只是还不等他想下去,扶桑人便已经跑到他的身前,只见李侠白骈指成见虚空一点,来势汹汹的扶桑人便如石像般僵在原地。
“怎么,才发现吗?”一直未开口的沈痛终于说话。
李侠白缓缓点头,“他绝不是之前与我交手的那个扶桑人。”
“嗯,他的确不是。”
“可为何他的身上会粘有我下的毒粉?”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有一点我可以确定,他不过是一个派来送死的小喽啰。”
“哦?你是如何知道的!”
沈痛笑了笑,道:“你可看到他进来时的举动。”
李侠白点点头,缓缓闭上眼。
“他都做了什么?”
“他做了什么……”李侠白皱着眉头,只觉得脑海之中忽然一道电流驶过,“原来如此!”
“你发现了?”
“嗯,他从进门到现在从来都没有抬起头看你一眼。”
“不错,翻云魔君建造这座地下监牢的目的就是为了囚禁我,可是这人却不知道我被关在这里,所以他不过是一颗被人利用的棋子而已。”
“你仔细看他脸,绝不是因为中了你的毒被自己挠成这个样子,而是有人用火烧成这个模样,所以……”
“糟了!”还不等沈痛说完,李侠白一声大吼,转过眼看着走廊里的烛火照得微亮的门口,一个身穿宽大袍子的扶桑人正愣愣地看着自己。
“你地……到底是什么人……”
李侠白紧紧地盯着站在门口的扶桑人,原本严肃的面孔露出笑意,就连声音也变得愉快很多,抬起双手做出了一个拥抱的姿势,好像一副很友好的样子,龇着牙冲着那个扶桑人大喊道:“八嘎……”
只是,不管李侠白怎么叫,扶桑人依旧愣愣地站在门口动也不动,如果不是一张铁青的脸,就说他是一个死人也有人相信。
再叫了还几声之后李侠白终于有些耐不住性子,心里开始嘀咕,“这他娘的笑师父叫我的笑里藏刀怎么不好用了,难道这家伙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