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袜生尘曲又是什么?”细鬼这会儿俨然已经成了十万个为什么。
“世人皆将三国时期曹魏才子嵇康的《广陵散》惊为神曲,却很少有人知道这首用洞箫吹奏的罗袜生尘曲也是由嵇康所奏。”我看了一眼细鬼,不管他懂不懂继续解释道:“而这首曲子的名字同样也是三国时期曹魏才子曹植所作的《洛神赋》,赋中有云,体迅飞凫,飘忽若神。凌波微步,罗袜生尘。”
细鬼茫然地点头,“想不到这曲子竟然有这么大的来头。”
只是不知道为何,曲子刚刚吹奏起来之时还宛若夏夜清风一般沁人心脾,可不消片刻我总觉得这曲调之中满是神秘诡谲,早些年来我曾听师父吹奏过西域古曲,此时此刻听起来竟有几分相似。
几个呼吸之后我竟觉得心脏跳动得有些厉害,脸庞隐隐约约有种发烫发涨的感觉,仿佛小腹有一股热流不断上涌,呼吸也渐渐沉重起来。
反观杜思盈此刻双颊飞上两片红云,一双剪水秋瞳凝视着我,贝齿轻咬着红唇,几乎要滴出血了。
看到这丫头的眼神我心脏跳得更厉害了,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我用力地控制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就听一声嘤咛,杜思盈倒在我的怀里,柔软的身体散发着幽香,白嫩如藕的手臂捧触手柔软甜香,让人情迷意乱。
有那么一瞬间我竟然想,要是一辈子都这样抱着她该有多好。
诡谲的乐曲不断传进我的耳朵里,我抚摸着杜思盈的面庞,将她额头上的碎发撩到耳后,竟有一种吻下去的冲动。
“大虾,盈盈怎么了!”细鬼忽然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原本上升到小腹的热流迅速退却,脑海一瞬间清醒。
我抬起头发现此时此刻不光是杜思盈昏厥过去,还稳稳地站在大厅里的人只剩下了段铁口、曲悠扬、细鬼还有那两个神秘的苗家兄弟。
“这不是罗袜生尘曲,这是迷迭古谣。”我看向大厅中央那个吹奏洞箫的女子,此刻苏弱的目光也落在我的身上,媚态尽显,竟有一种异族风情。
“大虾,什么才是迷迭古谣?”
“是一种源自西域的古曲,能够使人情迷意乱。”我赶紧定心凝神,直到这一刻我才明白她为何非得要用醉生梦死吹奏,因为这支由北极寒冰制成的洞箫不仅可以使吹奏者保持清醒,还能让迷迭古谣发挥出更大的威力。
“那盈盈不要紧吧!”
我点点头,示意无妨,可看向细鬼心头不免迷惑,段铁口跟曲悠扬乃是医界圣手,自然早已识破苏弱的伎俩,苗医向来神秘,两位苗族兄弟能够抵御迷迭古谣也在情理之中,可为何细鬼的情绪也一点都没有被波及,而且若不是他突然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恐怕在这迷迭古谣之下我也坚持不了多久。
“曲老,这女子用此等手段难道不算作弊?”我没有多想下去,所谓三军之灾起于狐疑,在这样关键时刻怎么能怀疑自己人。
曲悠扬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反问道:“孩子,你可知道华佗麻沸散的作用。”
“当然知道,《后汉书华佗传》中记载,若疾发结于内,针药所不能及者,乃先令以酒服麻沸散,既醉无所觉,因刳破腹背,抽割积聚,这麻沸散的作用便是麻痹止痛。”
“不错,麻沸散乃是开刀麻痹之药,那西域古谣呢?”
“可西域古谣明明是催情之曲,怎能用作……”
曲悠扬摇了摇头,沉声道:“孩子,是药三分毒,你要记住,这世上无论什么是都有它阴阳两面,治病救人的汤药也可能杀人无形,催情之曲难道就不能用作麻痹之功?”
曲悠扬一句话戳到了我的心窝里,正如杨秀刚刚所说的那般,这药有一种是有形的,有一种是无形的,苏弱运用乐曲就能使人麻痹其技术早已超出汤药麻痹,而且她要麻痹的并不是在场之人,而是骨镰守宫。
正所谓,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
躺在地下的众人大多都是心神邪念,以致与箫曲相合,才落到被人麻痹的下场,可说是这么说,我总觉得苏弱这么做是有意为之。
“多谢曲老为晚生解惑!”我深吸了一口气甩掉脑子里混乱的想法,余光所过之处隐约发现其中一位苗家兄弟似乎正在盯着我,可当我转过头的时候却发现人家根本没有回头。
“大虾,你快看!”细鬼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指着骨镰守宫的方向。
顺着细鬼手指方向看去,那只原本还老老实实趴在玻璃罩内的骨镰守宫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不停地爬来爬去,看起来极为兴奋与激动,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骨镰守宫看起来竟然兴奋到了极点,在原地不停地朝着一个方向转圈,速度越来越快,使得玻璃罩都开始颤抖。
然后就听“嗤”的一声,不停转圈的骨镰守宫咬住了自己的尾巴,小时候我曾在院子里抓过一直壁虎,也亲眼看见过其断尾的过程,却从来没有见过这般壁虎的断尾。
在我看来这已经不算是断尾,而是骨镰守宫咬住尾巴将包裹在尾骨上的皮肉生生地将抽下去。
鲜血不断从苍白锋利地骨镰滴答滴答流下,一双原本碧绿的眼睛也在尾巴抽下去的那一刻变得血红。
“吼啊……”一声极为狂暴的声音闪过,骨镰守宫向着苏弱不断嘶吼着,身体上的条纹也因为充血变得鲜红,想来这便是骨镰守宫毒性最为强烈的时候。
只是,原本还在吹奏洞箫的苏弱竟然一步一步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