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最后一根银针落位的瞬间,马六儿的身体抖成一团,喉咙间不停地发出嘶吼声,三根银针针尖处开始生出白烟,整根针逐渐变得乌黑。
然后就听一声大喊,声音戛然而止,马六儿来不及翻身一口浑浊喷涌而出,紧接着胃里的秽物如同喷泉一般不断地从他的嘴里冒出来,呕到最后甚至流出来只剩下了黄色的液体,恶臭弥漫着整个包间。
“大……大哥……”躺在地上的马六儿似乎恢复意识,声音细弱游丝,只是瞬间便被骨折的伤疼得昏厥过去。
终于长出了一口气,我瘫软地坐在椅子上看着地上的马六儿,其实他本不用受这个苦,怪只怪细鬼出手实在太重,怎奈细鬼一脸无辜地看着我,还满嘴的冷言冷语,“我一出手就是杀招,给他留条命已经很不错了。”
一顿饭吃进医院两个人,杜干云虽然折了两个手下花了不少医药费,不过我知道他的心里应该有了底,不然也不会第二天一大清早就带着我跟细鬼去中心医院。
临近中心医院不远处有一家花店,老板是一个中年女子,虽说已经过了风华正茂的年纪,可却给人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杜干云离这老远就停了车,带着我跟细鬼步行过来,临近门前有意地整理了一下衣服。
见到我们,中年女子先是一愣,随即微微一笑,浅浅的梨涡轻现,声音也很轻柔,随即拿出一束杜鹃花递到杜干云的身前
“谢谢!”杜干云干笑了几声,一只手抓着裤子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兄弟?”中年女子向着我们看了一眼。
“嗯。”
“八十块钱。”
“不用找了。”杜干云抽出一百块,放在桌子上,话音未落人已经走出店门,留我一个人呆立在原地,真想不到一个只手遮天的黑道大哥在这个女子面前竟然变得如此木讷。
“大虾,怎么还不出来?”杜干云一声暴吼。
“来了。”
出门后我才发现杜干云的额头上已经沁满汗水,看到我的眼神杜干云尴尬地笑了笑,支支吾吾地转移话题打算分散我的注意力,“盈盈最喜欢的花是杜鹃,以前她时常向我抱怨,为什么当年给她取名的时候没有取杜鹃,而是思盈。”
其实我很理解杜思盈的心情,多年前我也曾想过自己为什么会是李大侠这个名字,只不过我却没有杜思盈的好命,没有父母让我抱怨。
杜思盈的病房前站着两个黑西装,也不知道是不是杜干云有意这样安排,就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一样。
推开门,一束束鲜红的杜鹃花映入眼帘,在阳光下看起来殷红无比,仿佛将杜思盈簇拥在一起,这个柔弱的女孩子很安静地躺在病床上,长发如瀑散落在枕间将她苍白的面庞包围,薄唇也毫无血色,看起来极为憔悴。
她就像是在风雨过后夕阳漫天下的一朵小花,迎风摇曳,虽是都有可能支离破碎香消玉殒,她并没有皱着眉或者露出半分痛苦之色,她根本没有做出任何姿态,可是她的样子已经足以叫人怜惜。
“爸……”看到新买来的杜鹃花杜思盈浅浅一笑,然后才注意到我和细鬼,“这两位是……”
“他们是给你治病的。”杜干云回过头,指着我,“这是李大侠,医术极为了得,只用了三根银针就治好了折磨马六儿两年多的饿痨病。”
“另一个叫细鬼,他兄弟。”
杜思盈出于礼貌对着我们点点头,不过看得出来她对我能够治好她的病不抱太大希望。
正说话间,负责清洁的阿姨推门而入,其实这个房间整洁得很,根本没什么值得打扫的,不过这是她工作职责所以也就没人会太在意这种事,只是当清洁阿姨将房间擦完之后我便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可却说出不哪里不对劲,直到当我看见病床上挂着的杜思盈的病人证件才明白怎么回事。
就像撕了杜干云的十二幅商女图一样,此时此刻我已经将病房里的花砸个稀烂。
站在门口的黑西装已经冲进屋子里,老大没有发话,所以他们两个不敢动,我能感觉到杜干云在极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恐怕这个房间里除了细鬼之外,只剩下他一个人明白我这般疯狂必然有自己的道理。
“啊……你干什么……”女人的尖叫有时候远远比男人的管用,此时此刻杜思盈已经急得坐起身,憔悴的面庞满是泪痕。
“盈盈别怕,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原因。”杜干云赶紧打圆场,以免杜思盈的情绪过于激动。
“爸,你是不是又被那些江湖骗子给骗了,先是找有杀气的利刃就能只好我的病,现在又带人砸我的花,要是这样能治病,我早就好了。”
“盈盈,你听爸爸说……”
“我不听,我不听……”杜思盈捂住耳朵,蜷缩在被窝里,不住的哭泣。
“大虾,你快说说怎么回事啊!”杜干云已经急了,这世上能够制住他的人恐怕只有他女儿了。
“杜老大,我之所以砸掉病房里所有的花,是有人在这房间之中布了杜鹃啼血局!”
听了我的话,原本还委屈的像个孩子的杜思盈忽然坐起来,就像没哭一样,还满是嘲讽,“呵,果然被我说中了,爸你又找来一个江湖骗子,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不听大夫的,听骗子的。”
“关键是医院的大夫不也没有治好你的病!”细鬼不说话还好,一说话直接将杜思盈的情绪点燃。
“你这人怎么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