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郡王升帐,安排勤王事宜。
昨夜帐议之后,他忽然感觉率军进京有些毛躁。但大军已经起行,想必王兄早得了消息,情势已如箭在弦上!
回到寝帐之后,找来罗旭,他又细细询问了夏王和京中的情况。
原来,自奸妃连夜返回东宫之后,太子就预感到关西大势已去。没有了公孙的掣肘,潼关的五万雄兵在父王手中就活了!翼丹一旦返京,自己就就会有失储之忧!
他连忙召集公孙名博、公孙玉蓉、苏宁、魏撒旦、冉求等人商议对策。
公孙玉蓉现在已经是元帅副将。虽然他并没有什么军才能,但他善使诡计,太子对他可谓言听计从。
听到太子向众人问计,公孙玉蓉就献策说:“当初跟随天子打过仗的,有的远封了诸侯、城主,有的垂垂老矣。剩下在京的,只有一个曹融还挂着个元帅虚衔,掌握着城防诸营的军马。然而其旧部都已被殿下拆散一空,儿子曹瑞又不在身边,谅一匹夫,何足道哉?
“殿下正好借此机会,先让魏统领的羽林军封锁住宫禁,断绝王宫与外界的一切联系!然后控制住保管印玺的内臣,逼他交出玺绶。这时殿下就可以‘陛下身体欠安,禅位与太子’为名昭告天下,登基坐殿!纵然翼丹小儿闻讯返京,只要不让他进宫与陛下见面,他再有疑虑也是枉然!”
众人频频点头,连声称是。
只有公孙名博默然不语。
太子忙问:“岳父可是不赞同玉蓉之意?”
名博摇摇头说:“非也!老臣只是担心,若郡王与潼关的晋侯联手,带兵进京,又如何?”
苏宁笑道:“老先生所虑极是!以臣愚见:无有家贼,引不来外鬼。曹融的元帅虽然是个虚衔,但城外的几万城防兵却是实实在在的威胁!天子和郡王,赖以反制殿下的,正是这些人!如果殿下用天子的印玺,一方面调周边的军马沿潼关一线布防,阻止西兵东进;另一方面假传天子诏命宣曹融入宫,顺便囚禁在偏殿之中!然后臣再以兵马司的名义接管外营。不就万无一失了吗?”
这时奸妃婕苑又从帘幕后走出来,冷笑着说道:“干脆将这老匹夫杀死了当!顺便派人一路向西,潜行至潼关城内,刺杀那个孽种,永绝后患!”
太子沉默半晌,猛然下定决心!扭头对魏撒旦说:“你是我小舅母的亲弟弟,论亲戚我要叫你一声舅舅!所以,这么重大的事只有交给你我才放心!从今天起,你就利用手中的权利,驱逐内宫所有内臣,封锁所有宫廷通道,没有本太子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出入宫禁!——因为我一直怀疑,父王有一支秘密党羽,遍插在宫廷内外!而一直待在他身边的那些人里,必然就有负责联络、指挥的人!”
魏撒旦弯着肥胖的身躯,俯首接令。
太子又对公孙名博说:“现在要让父王禅位,以他的个性势比登天还难!如今渭城的嬴侯弄巧成拙,已经自顾不暇了,潼关的五万精锐随时可以东进!本太子即便不称王,看情势翼丹与赵弼也必然引兵争储,那时我将何以应对?不如就听信玉蓉之计,一面背北称王,一面迅速瓦解城外异己!由苏宁的兵马司同时掌控王城内外,然后以天子之命抽调各城邦县邑的军马,沿鱼台、潼关两线加强防卫,防止商君尹癸、赵弼借机异动。”
公孙名博一皱眉:“殿下,调兵需要有天子的调兵令符!可兵符陛下一直随身携带,如果强取,陛下必然动怒!——难道已经到了拔剑相向的地步了吗?”
翼方冷笑一声说:“据我探查,兵符早已不在父王身上,所以孤才要先发制人!——我若继位天子,先王兵符便是废金一块!任何人都要唯我命是从!”
众人急忙起身,口称“陛下”!
太子豪言一出,便不再隐藏胸臆,将心中想好的计划和盘托出:魏撒旦负责锁宫、取玺;苏宁负责整军备战,然后亲自赶往潼关城外二百里依地势布防,公孙名博则假拟夏王禅位诏书,并负责联络廷臣劝进。
一切商议停当,太子又转脸问公孙玉蓉:“翟雄推荐给你的那个道士,什么来头,有什么本事?”
玉蓉妩媚的一笑:“道士道号青丘子,是九婴魔君的五弟子。他养着一只黑鼬,很有灵性!只要对它说出对手的生辰八字,它就会自动找到对方,变作老虎大小,将他吞吃到腹中,连魂魄也逃不掉!——姐夫可是要它去寻纶郡王作对头?”
翼方摇摇头说:“我并不知道翼丹的八字,父王母后都未提起过。”
玉蓉笑道:“青丘子还有一个本事:将名问阴。”
婕苑问道:“小弟,什么叫做‘将名问阴’?”
玉蓉卖了个关子,笑着说:“我若说出来,你可否让姐夫再登大位之后封我个‘郡王’?”
翼方笑道:“这个容易!事成之后不独你,在座诸公皆封列候!”
众人急忙谢恩!
玉蓉这才说:“将名问阴,顾名思义,就是知道名字,就可以将名字用异术投递到阴司,查证这个人的前世今生、八字运数。可是此术有三不查:偷生之人不可查。这类人未经六道轮回,原本无案可稽;修仙之人不可查。修仙者已经脱离红尘,名挂紫府,阴司无权管束;历劫之人不可查。这些人仙根深厚,奉天承运,阴司更无权过问!——姐夫若有意让他推算郡王八字,并试试黑鼬的魔力,我可以找他进宫面陈其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