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江君文灌下清醒药剂,风无律、叶双舟坐在凳子上俯视着等其醒来。
孟琳琅站在风无律身后,微眯着眼睛一脸魇足地揉着她的发顶。
刚刚有些意识时江君文直觉得胸口涨闷、刺痛,伸手抚住心口,他咳嗽着醒来。
睁眼便看见风无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他正欲起身凑上去,却碰到了困阵阵壁倒跌而坐。
心中了然,头脑也渐渐清明,他一头热地往无律跟前凑,想必是惹得对方不快了。
无论是现在这个一见面便给她下了入骨香的江君文,还是当初那个害她险些被卖做炉鼎又偷了她空间戒指的鬼六,哪个他都该是那般令她不快甚至厌恶的存在。
风无律冷冷地看着江君文,道:“你如何得知我是女儿身?”
仿若一盆凉水兜头浇下,江君文心中懊恼不已。
他为何从未想过无律因何女扮男装?而他竟是当街喊破她的身份,也不知当时有没有不轨之人听见。
现下好了,别说是令其不快了,想必无律想杀他灭口的想法都有了。
心中钝痛,可他又忍不住奢望无律会原谅他的过错。
“鬼六告诉我的。”他声音低哑道。
“除了鬼六,还有陈姐、陈集、任亭和我父亲江浩。”江君文心想此事对风无律很是重要,便将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全部道来。
“当初在通天城无律你遭陈姐用刺魂针暗算,恰巧当时鬼六将你脖颈里的装着幻颜珠的空间戒指偷出,便叫陈姐发现了你的女儿身份。陈姐想将你卖做炉鼎,与其一伙的陈集、任亭以及我父亲都知晓。”
江君文不敢去看风无律的眼睛。
他的女神令他重获新生,而他却几次三番为其招来危机。
“但无律你放心。当时陈姐还未来得及联系买家,你就被鬼六和我父亲悄悄带出。你放心,我父亲绝不会透露你是女儿身,至于其他人,我去帮你杀了他们!”
江君文突然面目狰狞道。
叶双舟嗤笑一声,“你去杀了他们,那谁杀了你?”
这话宛若惊雷炸响在江君文耳边,他瞪大了眼睛,像是寻求答案一般望向风无律,然她神色仍是冰冷,未有一丝一毫变化。
是了,他欢喜她。可这是他的事,且不说与她无关,她甚至是不知他心意的。
何况她又凭什么信他?
他又凭什么这般大放厥词?
江君文难掩神色失落。
风无律看不明白他面上这般变化。
不过是陌生人罢了,何以知晓她是无律后便态度大变?
何以现下又露出这般失落的神情?
风无律正欲开口说话,却被江君文抢先开了口。
他道:“无律,你不能杀我。若是你杀了我,我父亲江浩身为蓬莱宗长老之子,我师父乃外门丹峰长老实则是蓬莱宗药师之首,他们二人若是查到你这,且不说你能不能活,你想守住的秘密更岌岌可危。”
他仿佛用尽了气力,定定望着风无律道:“最大的证据将是那枚我这近三年贴身不离的赤金色戒指。”
真是可笑,他唯有这般才能说服无律不杀他,才能借此博得一个慢慢证明自己的机会。
他突然想到当初在通天城内被无律拿匕首制着,那时她说只要他发誓便放过他。
“我江君文在此对天道发誓,我此生此世绝不会再对无律有任何恶意,否则生前被心爱之人唾弃,死后无法与九泉之下的娘亲相见。”
一道莹润光芒中,江君文神色虔诚。
叶双舟翻了个白眼。
他向来对这种所谓的天道契约不以为意。
若是天道契约这般有用,这世上什么事都能用发个誓解决。可见天道是可以被蒙蔽的,只有人才有天道。
近几年风无律性子有些改变,也已不似从前那般天真。
她探究地望着江君文。
“天道契约,你信吗?”她对其问道。
江君文点点头。
以前他不信,现下他信。
风无律揉了揉额角,“好。不过我不在乎你以后是否会对我有恶意,我只希望你永远不要在未经我许可情况下暴露我是女儿身。”
江君文说得对,这沧海界内向来不是想杀谁就杀谁的。
就像鬼谷想杀她而不得,她想反杀亦不能。而对这江君文,她虽不信他,但他信他对天道契约的虔诚。
在归元宗中,小师祖常来与她闲聊。小师祖就曾说过,天道契约可不可信,那要看发誓的那个人信不信天道契约。
现如今,她也算是切实懂了。
又问了一些有关陈姐、陈集以及任亭的事,风无律直接将江君文赶出了门外。
拨下头上的步摇,风无律有气无力地趴在桌子上。
她想起了一些事,她以前还是太欠缺考虑了。
为何她总是想得不够多!她恼恨。
江浩、江君文、陈姐、陈集、任亭,还有那个当初假意要来救她实则却是打探任亭下落的任豪。
她暴露太多,而她竟是一次也没解决好。
孟琳琅看出了风无律的心思,捏住了她的两腮。
“是师姐不好,当初竟是只断了那陈姐双手、废了陈集双眼。”
风无律摇摇头,“师姐当时并未想到他们二人知晓了我为女儿身,不能怪师姐。”
孟琳琅歪歪脑袋,又道:“师姐当时还放跑了那任豪。”
“那是我自己当时心中被愤怒和担忧填满了心房,以至于考虑不周,甚至还在赵淮师兄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