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淮虽是闭着眼,却是意识清醒,他紧紧攥着手,风无律帮他处理伤口时,他紧拧着眉头、眉毛微颤、额冒冷汗。
姜修平发泄完,眼睛还有些怒红。待赵淮身上的伤被处理好,姜修平虽是疲倦不已,却仍是主动背起了赵淮,几人先出石室,再于黑暗中寻着透过漆黑大门的光亮行走,终是回到了门外。
突如其来的光亮刺得眼中所见皆为一片炽白,耳边却传来丫丫上气不接下气的哭声,风无律、叶双舟、姜修平都有些急了。
等眼睛适应了,三人便瞧见丫丫正抱着魏池哭,而魏池则是鼻青脸肿,正歉疚地望向风无律。
深吸一口气,风无律抬脚走过去,俯身将丫丫抱起来。
“无、无律哥哥,对不起。哇——你的鳞甲蟒皮被坏人抢走了。”丫丫抱住风无律的脖颈,大哭。
魏池低垂着头、耳尖通红、放在腿上的双手攥紧,他不敢抬头与风无律对视。
“无、无律,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我打不过他们,我还要护着丫丫,我、我一定会赔给你的。”
风无律长叹一声,尽量让声音保持平静:“是不是从门内出来的那对兄妹干的?”
“嗯。”魏池怯怯地点了点头,生怕风无律怪罪。
姜修平眼中怒意翻腾,终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无律小师弟,那乾魔夺魂阵是怎么回事?阵眼和上界又是如何?最后,我想知道,那对兄妹是不是与那黄金眼镜蛇有关?除了抢走了你的鳞甲蟒皮,赵淮伤重至此也与他们有关,是也不是?”
“姜师兄稍等。”风无律安慰地轻揉了揉丫丫的后脑勺,道:“丫丫,没事。哥哥不怪你。”
她又与魏池道:“魏池,错不在你,在那对兄妹。赔,赔什么?又不是你抢走了我的鳞甲蟒皮,为何要你赔?自是谁抢的谁赔。”
闻言,魏池嗫嚅几息,抬头时竟是泪糊了一脸,抽抽搭搭道:“无律,你放心。等我回宗,我一定好好修炼,每天都去练武场比斗,他日必要亲自去帮你加倍将东西抢回来!”
“好。”风无律点点头。
风无律的鳞甲蟒皮被抢,叶双舟心中气愤,但魏池不是有意让其被抢,怪不得他。于是他挑眉,嫌弃道:“可别哭了。好不容易有了张俊脸,这一哭,丑得我发慌。”
魏池顿时一噎,连忙伸手抹眼泪,将两只眼睛抹得通红。
……
风无律避开她风魔之女的身份,将沧海界被上界魔道控制、守门人顾家为其走狗以及上界仙人白六斋的事说了。
如此匪夷所思之事,姜修平听了却是没有丝毫怀疑,而是皱着眉陷入沉思。
过了一会儿,他道:“你说得不错。饶是沧海界修士真反抗起来,守门人顾家也不敢告知上界魔道。其实前些年我隐约察觉到宗内派去北地边境的长老变多。”
“我师父也时常会消失一段时间,每次回来总会唉声叹气,我有一次无意中听他说什么要毁了‘乾魔夺魂阵’。想来,便是与无律小师弟你所说为同一物。”
他眯了眯眸子,一想起他师父用堪比洪荒妖兽的大嗓门叹气,顿时一阵哆嗦,忙将那记忆压下去。
“看来,早有一些宗门和世家大族在暗地里联合对抗顾家。而我们这些宗门弟子、家族子弟,修为不够、少有人能一直处事不惊,加之怕闹出动静太大,便一直瞒着我们。”
几人说这些话,也没避着丫丫。因为他们已经隐约想到:丫丫母亲在留音玉简中所说的“破阵寨”,大抵就与此事有关。
破阵。
破什么阵?
北禁之地的阵,乾魔夺魂阵。
风无律皱了皱眉,“现下也没有瞒着的必要了。瞒不住了。”因那右边怒面妖兽像脖颈上的黄金眼镜蛇看出了她体内有乾魔夺魂阵的阵眼,现下已赶去告知上界。
很快,沧海界便将迎来上界魔道的处置。若是这般论,倒像是她的错了?因她不该叫那畜生看出体内有阵眼?
虽说还无人怪责她,但此事传出去,定是会有不讲理的将错按在她头上。就与她在南赞山中看见过的村妇吵架一般。
风无律心头怒起,神色也越发冷厉。
凭什么?
她不会让他们有胡乱怪责她的机会!
从前到后,绝口未提她体内有阵眼一事,风无律又道:“姜师兄,西北一带是守门人顾家的地盘。我们刚闯入这荒城,又闹出事来,不宜再久留。还是赶紧将丫丫送去破阵寨,而后便绕路返宗吧。”
姜修平也有此意,背着赵淮走在前面,几人离去。
拿不准什么时候上界魔道便会出手,若是再长时间在宗外逗留,他怕到时候护不住这几个小的。
到那时,最安全的地方大抵便是有山中九阵且至今未破的九阵宗了。
魏池为九阵宗弟子,等从北禁之地离开时,先将他送回九阵宗,再顺便探听一下九阵宗是否也联合加入了对抗上界魔道和守门人。
姜修平这般想着,几人已经走出了荒城,沿着地下河往回走时,风无律将丫丫塞进魏池怀中、伸手接过他背上的赵淮。
“姜师兄,我的力气大,还是我来吧。”
闻言,姜修平略略回过神,这才惊觉,他竟是不自觉运转着火灵力,这会儿出了一身的汗,汗水从发间流下、滑过额头、滴在了眼睫上,他连忙抬袖去擦。
偏头瞧了瞧风无律和叶双舟,他微怔。
他果真是待在崇火峰太久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