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微弱的声音,在业已死寂的女犯心中掀起了些许波澜,对于叶瑜来说更是振聋发聩,令他心神一震。
或许她也曾有着少女的天真浪漫,或许她也有着自己的骄傲,但被关押在这暗无天日的牢房之中,所嗅的是浑浊恶臭的空气,所吃的是陈旧的糙粮,说不得还要面对兵丁的恶骂与侮辱——但大抵兵丁是不敢的,因为说不得哪位就得宠了回头过来整治他们。
但也足够摧毁这些娇弱的女子们的心灵,让她们无了自尊,作一祈求庇护的摇尾小犬。只要能出了这地牢,她们心里想着,做什么都可以——这便业已达成了贵族们的心愿——已无比在这地牢里更加糟糕的事了。
叶瑜是做不到无视这群本无辜的女犯人,因错本就不在她们。如今又有女犯相求,这教无有铁石心肠的叶瑜如何能拒绝。
不过,叶瑜心中已有定计,即便这些人不相求,他也会帮她们一把。叶瑜便回头看向那相求的女犯,令后者如被狮子盯上的兔子一般,娇躯发抖,悄悄挪动着屁股,要往后靠,眼眸中泪光朦胧,生怕这大人恼了自己,要处罚她,可她身后就是墙壁,又能往哪退呢。
可就在她那如受惊了黄鹿般的目光对上了叶瑜那清澈的眼眸时,紧绷着的身子竟下意识有些放松,大抵这样的一双眸子,是任何人也不信他会与残忍挂钩的。
叶瑜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沉吟了一会,朝着众女犯道:“我不知道诸位是否也抱着如方才那位姑娘的愿望。但我很抱歉的告诉各位,今日我并无能力将诸位都救出去。”
诸位女犯那本就黯淡的眸子变得更加黑暗,仿佛如已死者的眼睛。但叶瑜下一句却又让她们都升起了希望,只听叶瑜说:“不过,我可以向诸位保证,我会将今日的事情上报,令冤者得以伸冤。”
叶瑜的话也是底气不足,上报有何用,整个韩国除了韩王又有谁敢对这些贵族老爷们下手?故而这句话并未令众女犯有什么喜色,不过也有人对叶瑜报以感激的眼神。
叶瑜却是一脸严肃的道:“当今王上仁德爱民,自然不会看着诸位无辜下狱,待我出去禀报给王上,王上自会定夺的。三日之内,定然会有消息。”
“这位君子,你与我等素味平生,何必往这泥潭里闯呢?我等其实早已知道事情缘由,也知道结果如何,只是心存侥幸罢了。”一名女犯清脆的声音回荡在牢房里,“君子事情既已办妥,还是快些走吧,若要替我们出头,惟有死路一条。我早已下定决心,即便是死也不会让他们污了我。”
这倒是让叶瑜一愣,看来果然有聪明隐约知道他是来劫狱的。毕竟谁叫那被打昏的士兵还口口声声喊着大人呢。但叶瑜却不以为意的笑笑:“谁叫我爱管闲事呢?诸位且静待天明吧。”
说罢,叶瑜头也不回就朝着地牢外面走去。倒是让焰灵姬有些错愕,她紧紧跟在叶瑜身后,一双如同妖精般的勾人夺魄的眸子打量这只有一件单薄衣裳的叶瑜,这个小孩,到底是什么人?
回到了大厅,焰灵姬见到一地的“尸体”不由得一怔:“这些人你全都是打昏的?”
叶瑜微微颔首:“打昏可比杀他们要简单的多了。”
其实打昏他们可比一剑杀了他们要难多了。但对于叶瑜来说,他虽然是来劫狱,但也没必要杀这些与他无冤无仇的士兵。而且,要是将这些驻守的士兵都杀了,肯定是瞒不住的,那乐子可就大了。这是**裸打韩国上下的脸,那是要彻查的。但他偷偷将这些人打昏,带走个人就不同了。
只能算是贼人武功高强,避过的士兵的耳目,事后将士兵责罚一顿,然后下个通缉令就作罢了。若是胆子大些,就将今晚的事情瞒住,那就是大聪明的做法,也是惯例——欺上瞒下才是这些人最常做的事情。
焰灵姬却不以为意的笑笑,修长的手指上环绕着一团火焰:“被关得太久,骨头都有些僵硬了,你……不建议我活动一下吧?”
叶瑜目光变得深邃了起来:“改天我教你一套广播体操好了,今天还是把你的精力留在翻墙逃走上吧。”
焰灵姬湛蓝色的眼眸若有所思地盯着叶瑜,旋即右手的手背划过下巴,嘴角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那好吧。”
焰灵姬一双修长的**踏出,脚掌平滑柔软,如同初生的婴儿般,娇小粉嫩的洁白脚趾个个如一颗颗圆润的明珠,踏在脏兮兮的地面上,令人心碎,此等宝物如何能沾染尘埃呢。她走了几步,又眨了眨眼眸,看着叶瑜道:“广播体操是什么?”
叶瑜:“……”
……
月光淡淡,繁星漫天。
叶瑜站在一处屋檐上,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将肺腑内的浊气换掉,才叹了一口气,看着远处一条河流将这城中的阑珊灯火分成了两半,那河似烧着了火一般,而自己身边这位,也是一位如火的百越女子。
这女子长发湿漉漉得搭在肩上,一身青袍,眉目如画,尤其是一双湛蓝色的眼眸如同水晶一般。她胸前傲人的双峰微微起伏,一双浑圆雪白的腿在夜色中显得尤为显眼。
叶瑜一手提着木剑,远处似又有一个大户人家家丁慌乱,火光冲天,他思索了一会:“走吧。”
焰灵姬微微闭上的眼眸又睁开,却没有立刻迈动步子跟着叶瑜离去,而是嗅着衣服上若有若无的香味,有些愣了愣神,问:“救我出来,你知道要面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