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怪朕吗?
这话还真把秦逸问住了!
一开始在秦家的时候,秦李氏虽然对他不好,可至少他不缺衣少食。秦老汉更有良心,对他照顾有加,他虽然有一段不算温馨的童年,可至少他活下来了!还送他去学堂读了书,更让他有了鱼跃龙门的机会,考中了秀才!
可要说他心头没有丝毫埋怨吗?
他秦逸并非圣贤,埋怨自然是有的。可随着他的日子越过越好之后,那些童年时感觉仿若天塌下来一般坎儿,在此刻的他回头再看时,却已经逐渐淡下去。就好像蜻蜓点水般,点点涟漪一层层在心头荡漾,却再激不起他往昔的那股悲愤。
好似在观看别人的人生般,心头多了点释然,多了股感恩,更多了点怀念!
有些复杂,更难以对外人诉说的感觉充斥在心头。
“朕早已派人打听过你童年时的近况。”
见秦逸迟迟不说话,圣上长长叹息了一声:“那秦老汉在码头做散工,巧遇被人追杀已经油尽灯枯的鬼谷门青龙堂堂主,受他之托,把你带走,同时被他带走的,还有一包五百两的银两。也正是看在这五百两银子的份上,秦家这才抚育了你这么多年。否则,以那妇人的贪婪,又岂会送你去学堂!”
说到这点,圣上的话语带着些愤慨!
想他秦逸可是他的皇子,却被那种乡野妇人耽误了这么些年。不过又感到庆幸,至少那些人养大了他。
这让秦逸更觉得有些羞愤,说不出心底的感觉。
看着秦逸只是低头不语,圣上心中也暗自叹息不已!只怪当年那毒妇害了自己心爱的女人,更是让自己的皇儿流落民间多年!
“罢了!对方终究把你养大一场,那些事都过去了。当年朕在你娘面前立下重誓,今生今世,朕一定要找到你,再手刃仇人,替你娘拿回她应得的东西……眼下,朕希望你能认祖归宗,等将来……”
“圣上!”
秦逸突然出声,直接就打算了圣上要继续说下去。
他沉了沉自己的心思,深吸一大口气,又缓慢的吐出来:“圣上,眼下微臣要去找盼儿,等微臣找到盼儿后,会尽快把她带来,替圣上您诊治!至于旁得……微臣什么都不想!”
他的眼神分外坚定,述说着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看来他还是不能接受自己啊!
圣上神色暗了暗,心头一阵激动,再忍不住用帕子捂着嘴又剧烈咳嗽起来。
秦逸急忙往前走了两步,想替他顺气。可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硬生生止住了步伐,垂在身侧的拳头再忍不住握紧成拳。
圣上咳嗽了老半天,这才长长叹息一声。
“我这身子骨,怕是很难挺过这场灾难了。眼下我有一事,要交待你。你仔细听好了……”
叶寒领旨守在洞口处。
他不是故意要偷听些什么,可是习武之人天生听力便要比旁人好,加上圣上和秦逸的对话又没有刻意压低声音,经过山洞回音,里面二人的对话自然而然悉数落在他的耳内。
他不由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秦逸时,就觉得他分外眼熟,总是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现在仔细想想,秦逸那张脸不就是年轻版的圣上吗?
虽然在五官某些地方还是有改变,不过,眼下得知二人确实是父子时,心下自然生出一股恍然大悟来!
又想起之前自己拼死护卫秦逸夫妻二人突围,现在回忆起来,心头不由一阵后怕!
好在当初他拼死护住了二人,否则,就算自己活着回来了,怕是圣上也没办法交待!
他正心情复杂的考虑着,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动静。
秦逸通红着眼圈,一脸木然色从山洞里钻出来,在对上叶寒的视线后,赶忙把头转向另一边掩饰自己的失态。
“你……”
叶寒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喉咙干涩得厉害。
他赶忙低声咳嗽两声清了下嗓子,才再次开了口:“现在就要走了?”
“嗯,我想尽快找到盼儿……这里,就辛苦你了,叶大哥!”
秦逸总算回头,很快看了眼叶寒又赶忙低下头。
沉默在二人之间蔓延。
好一会儿叶寒才点点头:“放心,我会竭尽所能保护好圣上。你也一样,记得多保重自己,一切以安全为主。毕竟……”你现在身份不同了!
叶寒想说,最后半句话忍了又忍,还是没有说出口。
秦逸扭头看向四周,之后随意抹了把脸。
“好,那我走了!”
说着便从沉默的叶寒身边走过,脚步沉重的离开了。
那头泼皮猪突然从山洞里钻了出来,那双细小的猪眼里满是眯眼笑,屁颠屁颠的朝着前面的秦逸追了上去。
叶寒望着一人一猪那逐渐远去的背影,又抬头看了看天,天空阴沉沉的,乌云密布,压得特别的低,寒风不住在呼啸。
这天,怕是又要变了!
可不是变天了吗?
苏盼儿望着外面那乌云密布的天,不久果然就下起了雨夹雪来。
她关闭了窗,唯恐寒气伤了小妍妍的身子骨,随即又拿出草药自顾自捣鼓着。
不久,院子里响起这庄子的管家和人打招呼的声音。
苏盼儿探头往外看,原来是秦鸿从外面进来了!
她的眸子沉了沉,又缩回头继续捣鼓手上的东西。
说实在的,对于秦鸿此人,她感觉自己越来越看不透他!
比如当初他把她和妍妍从大雄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