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底正是天气转凉之际,再过三日便是西国一年一度的开寒节了。
素衣寒食是西国这个色彩艳丽的国家在这一天不成名的规矩,而开寒节过后便是十月的最后一日,宫内和坊间都会进行盛大的庆祝活动,大家往往穿着备好的新衣跑到街上游玩,古城巷里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正巧昨日成衣阁的人过来府上说是挑选的衣服已经按照那日量好的尺寸做好,冷越便想着同那二皇子一道去取,顺路增进两人间的感情。
想着等早上几人一同用膳的时候提起此事,怎知却被告知西珵曜在自己的寝房用过了。冷越只当他是因昨日围猎之事忧心失眠晚起的借口,没有细琢磨此事。
怎知过了一个时辰,她主动前往他院子相邀竟被人拦了下来,才知情况不妙。
显然这二皇子不知昨日在先生那里听到了什么话,开始疏远自己了。
坐在屋子里思来想去,眼下只有去说服那个人才是王道。
“夌儿妹妹,你阿爹给你寄了信来。”
思索间,碧落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个烫金的信封走了进来,屋内坐上之人的眼神瞬间凌厉了起来。
此阿爹正是那个臭狐狸,就连寄封信也要占自己的便宜。
拆开信件一看,只见上面写道“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
南天傲这是几个意思?
她可不敢想象有朝一日慵懒高傲的南天傲会写出这等矫揉造作的情话,难不成他是怕自己受西良爵影响而坏了计划?
前来西国之前,南天傲再三暗示自己不要与西国太子有过多的交涉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毕竟两人在南国也曾有过不少的交流,称不上朋友但也算得上是老熟人了,冷越之前也曾担心自己会乱了分寸。
现实也正是如此,虽说在南国一直看西良爵不顺眼,亳州一别,异乡重逢却是莫名的欢喜和感动。
想到自己要把他往虹钰公主这个火坑里推,心中微有不忍之意。
尤其是想到昨日他眼中的欣喜和炙热,她更是无措,若是让南天傲发现自己不仅扮了女装出现在西国,还与西良爵和西珵曜之间牵扯不清,便心里慌慌的。
秋风一吹后背突地一凉,总觉得自己无时无刻不处于那双紫眸的监管之下。
可眼下西珵曜这边难以接近,而虹钰公主则一心扑在西良爵身上,所以和亲的关键便是西国太子,若是他这边有了和亲的意思,那此事便十拿九稳了。
因此,冷越需要去东宫一趟,劝西良爵应下这门亲事。
可她不能在二皇子的眼皮下明目张胆的去对家,所以她打扮成了粗使丫头的样子混了出去。怎知却在池塘边的庭院遇上了隔壁院子那个冷傲的先生,正打算偷偷溜过去,却被那男人叫住去取鱼食。
素衣之人见一旁的侍女竟丝毫不动,终于将目光从池塘之上移了过去,黑纱轻转,似是刚刚没有任何人出现过。
显然自己的身份已然暴露,既然这先生没有发话,便是没有揭穿之意,她便试探性的往外走了两步。
“扯平了。”
男人清冽孤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令回廊里疾走的身影停下了脚步。
难道这人知道自己要出去做什么?
好歹昨日自己隐瞒了真相救他一命,这人真是半点亏吃不得。
冷越憋了一肚子的气走到宫里丫鬟奴才出去采买进出的北门,正巧遇上几个出去买东西的丫鬟,她便想着混在里面跟进去。
“你是哪个宫的呀?”
跟着人群进了皇宫,还不待她为自己成功打入皇宫窃喜,就见前面一个管事的丫鬟往她这里瞧了过来。
心里一惊,她连忙拉住了那管事的丫鬟,小声解释自己是虹钰公主的贴身丫鬟,出去帮公主买些女儿家的东西,怎知她竟犯了糊涂忘了带进出的令牌。说着握着管事的手便暗暗的递了一小袋铜钱过去。
一听是虹钰公主身边的人,那管事圆圆的眼睛亮了起来,一脸和气的收下了手里的东西,挽上了冷越的手臂,东拉西扯了起来。
这宫里谁人不知这虹钰公主将来会是这西国的女主人,说不定把这小丫鬟伺候好了,以后还能借上点光沾沾。
这下冷越倒是不好脱身了,一路上忙着应付这管事的各种问题,生怕一个不小心露出马脚。
“呀,公主不是住在清河宫吗,你怎么跟着我走这边来了。”
刚巧走到一个岔路口,对这宫里路不熟悉的冷越毫无防备的当头一棒。
“管事姐姐说笑了,我怎能不熟悉这路,这不是刚刚和姐姐聊得欢,忘记了回去的事情。”
冷越只能收回了手臂,一脸依依不舍的样子拉着那管事,客套了一番才往另一条可能是到清河宫的方向走去。
沿着那小路走了不多时,估摸着刚刚的那帮丫鬟应该走远了,冷越倒是停下了犯起了愁,她来这皇宫可不是来找东若溪的,可这太子的东宫到底在哪呢?
这会下午阳光正好,这后宫倒是也没什么人走动,冷越像只破落的蝴蝶在这景色雅致的大花园里转来转去。
忽然一个看着有些眼熟的风筝落到了她脚边,冷越下意识的捡了起来。
“哎,前面那个丫鬟,给我把那风筝拿过来。”
她刚刚转过头去,想看看是谁说话这般嚣张,便见一小团粉衣的身影从不远处跑了过来,这小姑娘还真是狐假虎威得可爱,明明盛气凌人的让别人拿过去,自己却急匆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