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义琰道:“陛下,今天得陇,明天望蜀,郝相公此言乃是忠言,陛下宜听之。”
李敬玄也接着说道:“处俊所引经旨,足可依据,惟圣虑无疑,则苍生幸甚。”
既然三人发话,其他大臣皆表态反对。
李治无可奈何道:“是。”
大臣的态度很让他担心的,一是诏书通不过,就是强行通过,有可能惹怒大臣,立即强行借不能坐视江山落于后族,将儿子推到龙椅上。
既然皇上收回诏书,大臣争议这才停下来。看到诸臣离开,武则天从幕后走了出来,李治脸色不大好的,不但反对,许多大臣还公开提出让自己传位于太子,没有说立即禅让,却是第一次公开力挺自己儿子,心中五味杂陈。武则天柔声道:“大臣们心思也是好的,后党***,有许多前例可依,对江山社稷,有诸多危害。”
“能有什么危害,你娘家出身本来薄,又没有什么亲人,与以前那些祸害国家的皇后多有所不同。或吕雉或贾南风,之所以祸害国家,是娘家壮也。只是他们看到弘儿长大,心思不纯正了,”这句说得可有些诛心,但因为不快活,所以说得有些重。
“陛下,弘儿也是不错的,这是社稷之福,陛下此言不可外语,恐惹争议,但弘儿终是年少,虽是聪颖过人,有些事处理喜欢感情用事,还有些事处理过于青涩。”
“是啊,朕也是这么想的。”
“但几位宰辅也是为了国家着想,再说事务繁多,缺少陛下明断,臣妾也不敢一一做主,今天之议,已是惩戒,因此臣妾有一策。”
“说说看。”李治揉了揉太阳穴,刚才一担心,头又痛了,武则天走过去,替他做着按摩,一边说道:“而且几位宰辅执政多年,没有变动,功高权重。当然,几位宰辅处理政务优良,国家应当昭奖,可臣妾也担心极个别用心不良之人,推波助澜。”
李治没有吭声,对几位宰相也很满意,可因为这几年身体不好,看到几位宰相作为良好,没有变更人选,几年前是戴至德、郝处俊、李敬玄他们,几年后朝堂还是他们为相。不过几位宰相无过,想换也不好换,再说,就是换,又能换谁?
武则天看着他的脸色,才将她的想法说出来,道:“国家权利集中于某几个大臣之手,本身就容易生变。因此臣妾有一议,刘祎之他们这些学士,正好替臣妾修书。可以秘密引他们参与裁决朝廷奏议表疏,来削减宰相之权。这些人用之则来,不用则去,又能替陛下与臣妾分担一些负担。”
李治闭着眼睛,否则就能看到武则天眼角连续跳动了几下。一层层的布置,包括窜夺丈夫召诸臣议摄政事,皆是为了这一步的。所谓的摄知政事,只是以进为退!
作为丈夫也需要,不仅加重自己权利,也是防止几个宰相全部倒向儿子。
这时候她脑海里浮现李威温顺亲热的脸孔,暗暗却说道:弘儿对不起了,不是本宫抢你权利,这些年想害本宫的人太多,就是你以前也是其中之一,权利还是抓在手中本宫手中,本宫才安心。
“那些个学士么?”李治想了一会儿,说道:“皇后,你替朕传一道旨意,召刘祎之、元万顷进宫。”
“是。”
一会儿,刘祎之与元万顷走了进来,拜见完毕,李治看着刘祎之,问道:“当年为何与贺兰敏之走到一起?”
刘祎之从容答道:“启禀陛下,当年臣的姐姐在宫内为内职,天后令其省荣国夫人之疾,臣因为挂念姐姐,恳求贺兰敏之帮助,得以一见。又,贺兰敏之在没有忤逆之前,为人fēng_liú倜傥,才学又好,臣心思单纯,没有看出来,心中本来就是仰慕,于是走近。出事的前一天晚上,臣与李善还刻意前去贺兰敏之府上规劝。又因为心思单纯不知,为贺兰敏之蛊惑,以为太子殿下招香雪二人入东宫寻乐,为了江山社稷,与李善联名上书,想规劝太子殿下。现在想起来,臣也觉得羞愧不安。”
此人不算太坏,错了就错了,也没有想到他们这些人将会引起朝廷动荡,回答时态度很安定。
李治已有三分意许。实际他偷探姐姐,也是做错了,可此人李治也听闻了一些,是一个孝子,挂念姐姐,情有可愿。最难得是刘祎之自己所说的单纯。不象儿子,看起来很老实的,有时候甚至能抱自己大腿讨好,可一肚子心思眼。
这个真的很冤枉,李威只是为了自保,李治要禅位李威肯定求之不得,但不禅位,李威只好保命,不是害怕他,是害怕他妻子。其他的心思眼真没有什么……
李治没有表态,转过脸,问元万顷:“军机大事,不可不慎,但在乾封二年时,为何在檄文中提到不知守鸭绿之险?泉男建答曰,谨闻命矣。于是大军不得渡鸭绿江。”
元万顷答道:“当时英国公准备渡江,命臣作檄文,臣见鸭绿江之险,平时又放达不羁,不拘小节,思绪不密,写下此句。当时郭待封以水军取平壤,英国公命别将冯师本以船载粮渡海资之,师本船破失期,郭待封军中饥窘,欲作书求救于英国公,又恐为虏所得,于是作离合诗送达。英国公怒,说道,军事方急,何以诗为,必斩。臣已知错。”
这还有另一层意思,当年郭待封这首诗还是元万顷破解的,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