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威只好任他去了,将手帕递给碧儿处理,扭过头看着大家说道:“马上就要春耕开始了,旱情未必好转起来。越是这时,我们大家应当同舟济,有物出物,有力出力,就象这位梁金柱一样,那么世上就没有迈不过去的坎!”
“好!”泼天一般的喝彩。
李威这才点头,仪官上来宣唱劳仪。东宫的宫女太监,端上来的茶水,点心。其实包括大宴,一切都从俭了。
众人坐下来交谈,应当还是很高兴的,本来一切从俭,时间紧迫,许多制度来不及操办,祭祀仪式办得很不恭敬。不过新犁出现,将一切都遮掩了。
但一会儿纷争出现了。
籍田祭过去了,更大规模的大雩祭祀开始。
籍田祭只是春耕的祭祀,可眼下关健却是求雨,那怕象前段时间下的那场大雨,来上个十次八次,也不过。又不能用时间紧迫来做借口,仓促操办。因此,礼部祠部郎中与员外郎等官员将一条条列出来,户部官员不同意了。
本来用度就不足,旱情严重,关中缺粮,渭水又浅,江南以及其他地方的粮食,不能及时调来,关中粮食飞涨,前几年最低时一斗米五文钱,还是用大斗。现在一斗涨到了五十多文钱,却是用小斗量的。不可能每个商人都象梁金柱这样。否则自东汉起,都不会将商人地位贬得那么低了。
这使朝廷用度更紧张。大非川与吐谷浑丢失,不得不加派士兵到陇右驻防,拱卫关中安全。朝廷在边疆有屯田的,驻兵增加了,自给不足,又要调动粮食。
这些兵**,打赢了仗是他们的功劳。打败了仗,就会立即推卸责任,到时候因为后勤供给不足,户部责任想逃都逃不掉。
两方面官员就争论起来了。
李威皱了一下眉头,向戴至德问道:“为什么不设常平仓?”
每大斗米五文钱,未必是好事,百姓收入无形减低。但到荒年,又变成了五十多文钱,还是小斗,差距太大。
“太子,朝廷有设常平仓,太宗贞观二年就下诏各州县设义仓,每亩纳二升储之,凶年赈给百姓。十三年,又诏洛相幽各州置常平仓。到了陛下,于京都东西二市再次置常平仓,并且设立了常平署官。”
这是一个很冷门的机构,因此戴至德耐心地解释道。
“那为什么……?”
“殿下,规模小了。常平仓目标是为了备凶年的,象近几年连年大凶现象很少。如果连年丰收,新粮进入常平仓,变成了旧粮。就会出现损耗。有的官员为了功绩考评,于是将这些损耗摊压在百姓头上,甚至与民争利。又有的官吏用常平仓中的粮食,在凶年时私自渡卖谋利,丰年时亏损却让朝廷补贴。朝廷空耗,百姓却没有得力。因此东汉时常常罢废常平仓不立。到了本朝后,太宗与陛下虽然重视凶年,然而迫于无奈,所设立的常平仓规模不大。这几年凶年连连,常平仓中的粮食已经解决不了危机。”
原来如此,这是上了一堂生动的政治课。不是想当然的,想是一回事,操作是另外一回事。
感叹地说了一句:“说到底,还是产量低了。”
“殿下,产量不低了,汉朝时每亩地产量也不过一石,高产也不过一石半,两石那就要上报朝廷,奏表功绩了。但在本朝,每亩地产量都在一石半与两石之间。有的高产的都能两季下来,收到五石。”
说到这里,他感到很自豪。
可李威就当作了耳边风,两石,能有多少,还真不知道,现在的度量单位与后世整不相同,尺是比后世的尺小,斤更是不如后来的斤,不过曾经掂量了一下,一斗米大约在十几斤,一石大约一百斤出点头。估计后世农民随便往地上撒一些种子,仅是一季,都不止两石收成,更不要说亩产一千公斤的高产田。放在这时代,一亩地十九石,估计能将便宜老爹老妈都吓呆了。
这中间有一个种子问题,可杂交技术不是将两个粮食花粉一块揉揉那么简单的,昆虫与风还不是将花粉吹来吹去,也没有吹出一个十石田出来。还有一个就是化肥。想这两点都不是现实的。
但有一个比较,清朝末年时中国四亿人口,现在三千万人口不到,如果包括逃户与胡蕃,顶多三千来万人。清朝也没有化肥与杂交技术,为什么能养活那么多人?
看来那天得再往郊外转一转。权当是替老百姓做一点好事吧。
既然想到了种子,他又想到了那个胡商,现在长安许多后世的粮食水果蔬菜,都看不到。那个胡商既然能带来洋妞,去的地方肯定很多,如果给一些奖励,说不定能带来一些有用的新种子。至少现在没有西汉张骞那么艰难。
想到这里,他暗中冲站在身后的碧儿勾了勾手,两人一前一后地走了出去。
“太子,喊奴婢出来有什么事?”
“你还记得前些日子,我们一道去东市吗?”
“奴婢一生难以忘怀。”碧儿眼中闪过激动的神情。
“得,刚才孤在大殿上听了太多感恩的话了。你也别与孤客套。我喊你前来是另外一件事的,你还记得那个李记酒肆那个胡商吗?”
“那是一个泼赖。”碧儿轻啐了一口。那天胡商与另外几个人就坐在他们桌子旁边,谈了许多污秽的言语,并且都想连拂菻国的罗刹女拐到唐朝来玩弄。
“一个人有好的一面,也有坏的一面。他们都是粗人,不能在某些方面计较了。孤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