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
倒不是太假,是有几篇奏折,她与李治皆没有商定下来,将这几篇奏折抽出,一会儿裴炎被带到,隔着帘子,两人探讨着国事。商议完毕,武则天命人端上茶来,道:“裴侍郎,国家兴平已久,政通人和,百姓安居乐业,这是本宫高兴的。然而太子为了国家,去了青海,本宫实在担心不止。可是一群宵小之辈,居然窜夺雍王……本官很担心哪。”
矛头直指李贤。
其实这件事,百姓议论很多的,也不是说李贤多可恶,李治要抬他,回避会有什么结果?即使回避,父亲已抬过了。大哥会容忍,可以后登上帝位,会不会容忍,若有小人将此事翻出来,自己会不会倒霉?李贤内心也挣扎过许久。而且帝位,李贤真不想?加上手下一群幕僚如武则天所说,也想上位。作为一个王府的官吏参谋,一辈子只是如此。可作为未来帝王的参谋亲信,仕途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好人怕三劝,坏人怕三说,于是一步步与大哥决裂。
百姓也许不知,作为裴炎,心知肚明。休说裴炎,连李威在父亲左迁几位宰相时,就猜出父亲会有什么计划,慨叹一声,这一回兄弟是没有办法做了。
武则天将此事翻出来,不是为了李贤种种的行径,说完后,隔着帘子,看着裴炎表情。其实这个帘子也只是做一个样子,丝帘或者珠帘,帘后的人能看到帘前,帘前的人若胆子大,也能看到帘后。
“陛下文治武功,不亚于太宗文皇帝,然没有惩文皇帝之戒,朝堂上这两年争执不休,臣也很担心。”
“是啊,本宫很早就听过你品性高洁,乃是裴家最杰出的弟子。后来为官,论称职无人能及你左右,君乃国家栋梁之材,国家多事之秋之即,还望君多加努力。”
“臣一定不负天后重托。”
“好,那退吧。”
“本宫是笑,弘儿为什么不愿意与此人亲近了。”
“为何?”
“此人心向莫测啊。”
“???”李首成脸变了变,这可不对了,对太子心向莫测,也许说是不支持太子,对天后也心向莫测,难道他是支持李贤的?可也不能用心向莫测这个形容词。
“不过弘儿倒底腐朽了,这世上何来好人坏人之争,用得好,就是好人,用不好就是坏人。越是这种人,只要能驾驭,比什么人皆好用。”说到这里,嘴角扬起一个自信的笑容,心向莫测嘛,太嫩了!想了想,又说道:“是时候了,你将东宫那个金内侍喊来。”
东宫的事,她暗查了很久,终于查出来一些眉目,本来这条线没有理清楚之前,她不打算动的。可多事之秋,不想东宫再发生意外,几个少女生命关系无所谓,重要的是弘儿的儿子,一点差错皆不能出。斗到最后,必然有人会对李潞动手。但是儿子也有她不喜的地方,取人乃貌,东宫中几个少女心智皆不深沉,不能保护东宫安宁。
“喏!”
李首成一会儿被带了过来。
武则天没有让他爬起来,喝道:“本宫听说你在东宫,做了一些对太子不利的事。”
“天后,是,是,是陛下强迫奴婢的。”李首成伏在地上惊疑万分,难道这二人也不是一条心?
“弘儿对你不薄,为什么要背叛他?”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不愿意,可是陛下要斩奴婢的人头,奴婢只好服从陛下。”
“所以你将弘儿的所有事情告诉了陛下?就包括他为了国家为了社稷,刻意置办了一些产业,托梁金柱与陆马经营。这是弘儿为了替社稷谋一条财路,又怕群臣反对所举。可你不知道,让陛下多心,于是滋生了许多事端,是不是?”
李威当时问过武则天,武则天也纳闷。在洛阳时,一家三口也算是其乐融融,尽管许敬宗被儿子整死,让她不满。可是丈夫应当满意,但丈夫莫明其妙翻了脸。这让她同样很不解的。
查了很久,才查出这个金内侍。
这一点武则天也猜错了,一开始与李治一样的想法,认为儿子这些安排有些居心不良。然而一笔笔钱用出来,也有少数是壮大自己实力的,自保嘛,做为一个太子,这个若不做,这个太子不做也罢。但大多数钱,一笔笔以捐助以贡税名义重新进入国库,春天时又拿出五万缗钱,武则天与李治怀疑渐渐释去。
若是图谋不诡,这么多钱得养多少死士?
却没有想到,李威起兵谋反的念头从未有过,有了钱可以做许多事的。但其意依然不在此,帮助国家,有能力帮助李威还是帮助的,主要还是为了一条后路。就是武则天智商高达三百,也没有想到儿子一直在想跑路。
没有提醒,儿子用人失误,就要得付出代价,自己居中只会计算,如何谋取更大的利益。不过这枚棋子放在东宫,现在不适合了。最可怕的是,他深得儿子器重,手持东宫大权,几个傻呼呼的儿媳妇又相信他。
金内侍汗水涔出,战战兢兢地说道:“是,是奴婢不好。”
武则天过了很久,才说道:“本宫想要东宫现在安宁,你可明白?”
“明白。”
“退下。”
“喏。”金内侍小心地退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