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公堂,荼蘼一眼就看到了跪在地上的柳林、尤开河等人。
他们转头看向这边,脸上是隐藏不住的得意,以及胜券在握。
公堂上一片肃穆,荼蘼收回自己的目光,也不太敢抬头直视县令。
溥峪垂首,紧紧拉着荼蘼上前行礼。
“草民溥峪拜见大人。”
“民女柳蘼儿拜见大人。”
还不等众人如何,柳林便忍不住哭诉道:“县太爷,您可要为草民做主啊!就是这个小子,他抢了草民的闺女!偏偏草民闺女年幼不知事,被他下了**药了,说什么都不回家。就是因为他,害得我们父女决裂,草民草民心里苦哇!”
“是啊大人!柳姑娘可是在下明媒正娶的媳妇儿,就这样被拐跑了,在下咽不下这口气!大人你可得帮我们好好惩治惩治他!”尤开河指着溥峪,怒气冲冲道。
他是真的气不过,一看到溥峪就恨不得将自己在他那儿受到的屈辱,变本加厉的奉还。
“哦?此事当真?”堂上一道声音淡淡传来,却显威严十足。
“还望大人明鉴”
溥峪挺直了腰背,正要解释,却被荼蘼一把拉住。
“大人,民女明辨是非,知道谁对民女好,所有的一切都是民女自愿的。”荼蘼恭敬道。
“哦?这么说,逃婚一事也是你自愿的?不曾受过逼迫?”
她应道:“是!”
“大人,草民可是拿了一间铺子,向她爹买的人,她就应该是草民的人,理应恪守妇道才对。”尤开河又道。
荼蘼斜眼扫了憋屈的柳林一眼,反问尤开河,“那铺子呢?你说给我爹了,那地契如今在哪?我爹可曾经过手?说话可要讲究证据。”
以他的尿性,人没到手,地契是不会轻易松手的。
被这么一问,尤开河不禁哑然。
但片刻,他反倒教训起荼蘼来,“这是本少爷同你爹商量好的事儿,哪轮得到你一女子置喙!”
尤开河不想过于纠结此事,他直视冉泓,道:“不管怎样,柳林已经将人许给本少爷了,他是她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人便是本少爷的了,大人你说呢?”
他一急,嚣张跋扈的本性就露出来了。
外边围观百姓当中的金管事:“”
他好想骂娘!
来之前,就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忍忍少爷脾气,道理也同他讲清楚讲明白了。
这一位不是以前那些只贪图钱财、没有权势、做个县令这一辈子也就到头了的小小官员!
昨儿少爷也看到了,无论他们怎么说,应诺多少金银,冉泓都不为所动。
还是明明白白说了可以出人手,答应一定帮他找到他妹妹,他才有所松动。
即使如此,到最后人家也没有明确表个态。
这事成不成,都还没个定数。
之前明明答应得好好的,结果又犯浑了。
金管事满脸沧桑。
“放肆!”冉泓一拍惊堂木,怒道:“你这是在威胁本官?好大的胆子!”
尤开河被吓了一跳,身上的肥肉都在颤抖。
金管事的话不断地在他脑海中盘旋,他不禁握了握拳,低眉顺眼道:“是草民太过心急了,望大人赎罪!”
见冉泓不再追究,尤开河顺势说道:“只是眼下柳蘼儿确实是我尤府之人,这姓溥的小子夺草民之妻,草民不想就这么算了,一定要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还望大人替草民主持公道。”
溥峪抬头,直视冉泓,沉声道:“敢问大人,若明知尤开河是个杀人犯,这世上可还有人能不畏惧,一心嫁与他,去寻死?”
溥峪的脸冷不丁地闯入他的眼帘,冉泓突然就愣住了。
这时,尤开河听明白溥峪的话,心里一抖,面上激动质问,“什么杀人犯?穷小子,大人心中自有一杠秤,没证据的话你可不能乱说,后果不是你能承受得起的!”
尤开河试图恐吓溥峪。
溥峪无视他,看向冉泓,“大人,草民说的句句属实,大人?大人?”
“大人!”溥峪不明白他是怎么了,于是提高音量,大声唤了一声。
“嗯?”冉泓回过神来,“你刚刚说什么?杀人犯?”
听到他这么问,在场众人也就没将他刚刚的失态当回事,还以为他是被这个消息给惊到了。
溥峪虽然觉得冉泓看向他的目光有点不太对劲,但他还是垂首避开对方的目光,恭敬地回答道:“是的,据草民了解到的消息,他已经前前后后娶过六房媳妇了,而且没有一个活过一个月。”
这消息百姓基本上都知道,前任县令自然也有所了解,但尤府同前任县令早已勾搭在一起了。
被害的那些女子家人,也大多是不在意其性命的,不然也不会任由其嫁给这样一个人。
只是其中第三任是尤开河强抢来的,那姑娘死后,她上了年纪的爹孤苦无助,只身前往衙门击鼓鸣冤,希望县令能替他们主持公道。
只是这案子最终也没立起来。
因为击鼓的第二日,那老人便消失不见。
事情真相到底如何,众人多多少少也知道。
众人悲愤,但却奈何不了他们一丝一毫。
“你也说了,是听到的消息,那是否属实呢?你可有其他证据来证明?”
冉泓将目光从溥峪身上移开,看向尤开河,目光略沉。
自从上任以来,他忙于各种琐事,还真不知道这尤府少爷除了表面混账了些,还干出了这种事情!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