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蘼感激一笑,接过被子盖在身上,沈仙仙关灯上床躺在她旁边,黑暗中传来她的声音,虚虚实实,听不真切。
“小四,陈丰他们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唔,伯母只说是九点多起来没见着人,具体什么时候出去的她也不知道。”
黑暗中静默了片刻,沈仙仙又问,“那春珍伯母呢?她还好吗?”
荼蘼斟酌片刻道:“现在还好,若是一直找不到人,那估计跟去了半条命没什么差别。”
但凡认识张春珍的都知道,陈丰俩兄弟与陈启辉是她的骄傲,同时却也是她的命根子,这才不见了没多久便大动干戈,村里头住她家那一块的人都被吵醒了,若是找不回人指不定会怎么样呢。
这一点沈仙仙想必心里头也清楚得很,所以她好一会儿都没再说话了。
过了许久,久到荼蘼都以为她睡着了的时候,沈仙仙低声道,“睡吧。”
荼蘼偏头想看看沈仙仙的神情,意料之中的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心里思绪万千,也只应了一声,“嗯。”
窗外树枝摇曳,细细碎碎地声音传进屋里,扰得人心里头乱得很,荼蘼默默地翻了个身,背对着沈仙仙。
她有一种直觉,这个村子恐怕平静不了几日了。
……
天刚亮,沈家房门被敲响,于堂回来了,同沈父沈母简单说了几句便将荼蘼唤了出来,两人一同往于家走。
“怎么样了?”将沈家甩在身后,荼蘼抬眼问身旁的人。
于堂便将她的手抓在手里,紧了紧,感受手心那温温软软的触感,奔波一夜的疲劳悄然淡去,他不禁在心底满足地喟叹一声,才回答她,“意料之中,没什么进展,镇上派出所一向那个做派,安于现状,没有实际利益可得的事他们一般撒手不管,这事若无意外只怕派出所不会介入。”
村子里的事基本都是村里人自行解决,就算上报派出所,也大多不会得到回音。
荼蘼轻轻点头,于堂顿了顿,又道:“现在没有消息,要么是派出所不想查,要么是他们真的查不着,但也有可能,那就是陈丰兄弟俩根本没出村。”
荼蘼望着他微笑,说,“但也没人来通知你。”
于堂失笑,眼底是掩饰不了的赞赏,为她察觉问题的敏锐,“是,所以这明显不合理,人在村子里不可能一晚上没找到,所以我倾向于第二种可能,派出所查不着,陈丰兄弟走的不是大路,而是人烟稀少的山路。”
荼蘼回忆起在陈家所看到的,“首先排除有人掳走他们的情况,屋内没有打斗的痕迹,张春珍也没有听到任何动静,那他们有很大可能是自愿走出家门的。再者,陈丰床铺整洁干净,像是有计划性的出走,而陈礼的被子被他随意扔在床尾,显得很是慌忙,倒像是睡到一半发现陈丰起床而尾随其后。”
“结合刚才你说的,我觉得这事情有些蹊跷,陈丰兄弟之间应该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否则他们不至于偷偷摸摸走小路。所以只要知道这个秘密,那这事情也差不多清楚了。”
荼蘼说完,发现于堂停住脚步眯着眼睛看自己,心里顿时漏了一拍,有些忐忑地道:“怎么这样看着我?我有哪儿说错了吗?”
于堂低头,双手捧住她的脸,与她鼻尖对着鼻尖,视线平齐,“说得很对。”
聪慧得让人心惊,也更加想要将其占为己有,想要迫不及待打造一座牢笼将她关在里头,不给她一丁点接触别人的机会,只有自己能看到她的光芒。
荼蘼眼帘微垂,虽不知于堂心里头的想法,却下意识地躲过男人灼热的目光。
于堂嘴角微勾,炙热的指尖在她脸上细细摩挲着,一言不发。
……
听完于堂所言,张春珍有些愣神,“这有什么可看的?还非要撬开那把锁不可,若阿礼晓得了又要和我闹。”
张春珍有些想拒绝,当务之急她只想找回儿子,不想将时间浪费在这等无关紧要的事情上。
看出她的犹豫,于堂道,“放心,到时候若是陈礼说起这件事就将事情推给我。”
“这……”
荼蘼眼珠转了转,随即站出来说道:“是啊伯母,让我们看看吧,眼下派出所不管,人也找不到,万一这里头有线索呢?我们不会乱翻的,就看一眼,有线索皆大欢喜,没线索也耽搁不了多久,而且锁小表舅也会赔给你的。”
张春珍讪笑,“老四你这说的哪里话?你们也是为了我家这俩小兔崽子忙活,哪还能让你们赔锁,算了,跟我来吧。”
这么说也算是同意了,荼蘼松了一口气,同于堂对视一眼,忙跟了上去。
于堂拿着工具蹲在木桌旁,捣鼓了一会,抽屉上的铁锁“咔哒”一声掉落到地上。
张春珍上前拉开抽屉,待看清里边的东西时忍不住惊叹了一声。
荼蘼见此,好奇地上前,想要看看到底有什么,不料什么都没看清就被于堂迅速的遮住了双眼。
荼蘼:“……”
她纳闷道:“干什么呀?为什么不让我看?”
于堂的声音严肃正经,“不许看。”
这让荼蘼莫名有些惊恐,抽屉难道还藏了什么碎尸之类的东西不成?
什么都看不见,未知的东西永远最让人害怕,她不安地攥住于堂的衣摆。
这时,张春珍不解地声音从前方传来,“奇了怪了,这不是阿丰说的那几条丢了的内裤吗?怎么在这里……没看错啊,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