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蘼又抖了抖,颤颤巍巍地开口,“你不介意吗?”
于堂凑到她耳边,危险地说道:“我该介意什么?嗯?这一切都是她干的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是知情还是参与了?王秀梅为了那么点利益把你卖给我了,你属于我了还同她有什么关系?嗯?还是说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一个拎不清还喜欢牵扯无辜的人?”
温热的吐息在耳边蔓延,传来的酥麻感让荼蘼不住地侧头躲闪,直到注意到男人的语气,求生欲催促之下连忙认错,“我错了,不该这样想。”
“真想明白了?”
“嗯,”荼蘼点头,主动凑近他,讨饶般的亲了亲他的嘴,说道:“是我想岔了,我的错,原谅我这一回好不好?下次不会了。”
见他面上没什么变化,眼神却柔和下来,荼蘼顿时觉得自己真的不该,她认真地说,“我应该相信你的,往后我都相信你。”
两人经历这样多的风风雨雨,他什么样她还不清楚吗?她早该学会信任了不是吗?她该相信他对自己始终如一、从来不加掩饰的感情,更应该相信他所说的未来啊。
于堂将她放开,站起来朝她伸出手。
荼蘼仰头看着,“干嘛啊?”
于堂笑,“不是说了要散步吗?”
“哦。”见他笑了,荼蘼将手放到他掌心,乖乖任他牵着出了院门慢慢遛圈儿。
今晚月亮很圆很亮,可以看得出来,明天一定是一个不错的好天气。
于堂望着身旁的小姑娘,眼里满是温柔。
他的身世是有些复杂的,其实李玉凤不是他的亲生母亲,他是他父亲在外头打工同别人生下来的孩子,而他的亲生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得病去世了。
在他出生前,父亲同李玉凤已经有了一个比他大五岁的哥哥,这些他和他的亲生母亲都被蒙在鼓里。
若不出意外,他的父亲这辈子都不会告诉李玉凤他的存在的,哪怕是让他一直借住在父亲朋友家。
但意外偏偏出现了,他同父异母的哥哥在九岁的时候下河洗澡淹死了,重子嗣的父亲不得不跟他解释,把他带回家。
面对这一切,软弱的稚童根本没有说不的权利。
痛知爱子,敬爱的丈夫又出轨,李玉凤的态度可想而知。
他的童年一直是不幸的,打骂虐待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李玉凤是个聪明又心狠的,从不在他父亲面前折磨他。偶尔看到他身上的伤,只要他没死没残,他的父亲由于愧疚便对李玉凤背地里的行为视而不见。
他一向薄情冷淡,轻易不肯同他父亲亲近,况且对于这一切,他对这个所谓的父亲不可能没有怨恨。
日子还要继续,好在他成绩不错,于是一边忍受一边将心思全放在学习上。
后来他成功的考出去了,他父亲也去世了,李玉凤至此也没能再怀上第二个孩子。
或许是意识到他不再是那个无能为力任她折磨的孩子,又或许是她也老了精力不再了,李玉凤再也不能对他做什么了,两人便维持现状,他没事也不再轻易回村。
直到村里传来她去世的消息,他回村办理后事。
尸体下葬时他远远的看了一眼,当时便觉得有哪里不对,但没多想。后来在王秀梅家里用饭,听她提起家里的田地,那种诡异的感觉更是挥之不去。
想了想,他还是决定到李玉凤摔死的地方去看一看,说实话,他不太相信这个厉害的女人会摔死。
事实证明这事果然有蹊跷,心里的想法得到验证,他并不打算多管闲事,给她办理后事已经算是仁义至尽了。
但也是那天,他遇到了一个小姑娘,一个处处透露着不寻常的小姑娘,让他对她充满了好奇,这是他对她的第一印象。
之后再接触便只觉得她太瘦弱了,得知她的身份更是对她充满了怜惜,因为自己同她的经历太过相似,他控制不住的想要对她好。
再之后他对她越来越上心,越来越放不下,甚至安排好一切离开村子回到外面他依旧时刻挂念,担心她会不会受到欺负,给她留的钱她会不会用,会不会挨饿。
这样的自己让他感到无比陌生,无比的不可思议。
既然如此,他便顺着心意扔下工作又回到了那座以前讨厌至极的村子,回到了她的身边。
现在来看,他并不后悔,有了身边这个人,再讨厌的东西他也会去尝试着喜欢,于堂轻轻地将小姑娘被风吹乱的碎发别到耳后,如此想道。
“还疼吗?”他抚了抚她脖子上的牙印,问道。
荼蘼撅着嘴,委屈巴巴,“疼。”
于堂凑过去吻了吻自己制造出来的痕迹,“疼才好,长记性。”
“哼哼。”
——昨天再糟心都已过去,值得期待的未来已在他们脚下。
……
陈启辉与王秀梅的判决下来了,跟陆执判断的差不多,陈启辉被判了无期,王秀梅被判处十二年。
张春珍也被关进了精神病院,人已经疯了,荼蘼去看过她一回,发现张春珍连她也不认识了,所以待了没一会儿就走了。
原主心心念念的便是小黄,如今害了小黄的凶手都得到他们应有的惩罚,这些事情至此便告一段落了。
在判决消息下来后,于堂收拾东西决定同荼蘼离开这里。
离开村子的那一天,天气前所未有的好,微风拂面,不冷不燥,舒服得紧。
村口,沈仙仙站在路旁同荼蘼道别,“小四你到那边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