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十五户不愿搬迁的住户情况,刘正宇已进行了专门的了解,还曾带着蒋洪军悄悄去实地看过,发现这十五户虽然住房没有挨在一起,却是相距不远,更让他感到惊喜的,是这十五户人家住房所在的区域,正好是设计的休闲广场的位置。
也就是说,按照整体规划,这个广场属于最后动工的地段,留给旧城改造指挥部的时间至少有三年。
想来三年时间,应该可以想到办法让他们搬走的。
不过,他知道这十五户人家,除了四家是异想天开企图借这次拆迁发笔横财外,其余十一家,家家都有自己的难处,说句不好听的话,这十一家都属于困难群体。
就拿孙大华来说,家里有一共七口人,挤在七十二平方的木板房里,墙壁四处漏风不说,更重要的是要挤进这么多的人,只能想方设法利用空间。
住的问题之外,孙大华的父母因为年岁较高,其母亲长期卧病在床,父亲也是体弱多病,根本帮不上忙,大女儿在湖东学院读书,目前在松阳县中学实习,学的英语专业,今年毕业。二儿子在上高二,正是长身体用钱的时候,最的女儿在上初三,马上也将进入高中。
可以说,为了供三个子女上学读书和为父母治病,孙大华夫妻俩累得直想趴下不说,那点收入还根本不够开支,现在两人已欠下了近三万元的外债。
刘正宇了解到孙大华家的情况时,心里自然十分沉重。说实话,在改革开放以前,孙大华夫妇都在单位,子女还,父母也能帮着家里出点力,日子还能将就,但这几年来,家里吃肉的时候都是屈指可数。
看到孙大华拘谨地跟着杨家清主任进来,刘正宇抬起头来,望着他平和地说道:“大华同志,你先坐下吧。”
杨家清看到刘正宇的态度平和,就去为孙大华倒了一杯水放在他面前。
杨家清出去后,刘正宇望着孙大华道:“大华同志,我知道你是一个有十八年党龄的老党员,今天把你叫来,只是两个党员之间随便聊聊,你不要拘束。论年龄我得喊你一声哥,论党龄,你是老党员。”
听到刘正宇这话,孙大华的心里就有些堵,想当初他抱着满腔热血入了党,想着为党的事业做出自己应有的贡献,可现在,县委要进行旧城改造,自己却当起了钉子户。
“刘书记,我对不起你,对不起组织,我给组织抹黑了。”孙大华羞愧地说道。
“大华同志,你这是什么话?我对你的情况进行过了解,虽然你下岗后为了支撑家庭,在县城里蹬三轮车,但你是凭劳动力挣钱吃饭,又没有做过违法乱纪的事,怎么会对不起党?对不起组织?要说对不起,应该我这个县委副书记来说,你家里的情况这么困难,组织上没有尽到应有的关心帮助,我这个县委副书记也没有帮你解决困难,这是我做得不对,应该我向你道歉才对。”刘正宇有些动情地说道。
改革开放这么多年了,孙大华的家里还如此困难,改革的代价不应该全部由这些普通劳动者承担,毕竟当初他们是为国家的建设和发展做出了极大贡献的。
聊了几句后,孙大华咬了牙,望着刘正宇道:“刘书记,是我做错了,我是一个党员,我应该带头响应县委的号召,应该带头搬迁,你放心,我回去就找拆迁组签搬迁协议。”
听到这话,刘正宇呵呵一笑,望着他道:“大华同志,我叫你来可不是做工作让你搬迁,搬迁的事,我看我们可以先放一放。说实话,通过搬迁这件事,我意识到了我们工作中的不足,没有深入了解情况,没有想方设法解决你们的困难。你们家的困难,我仔细想过,说实话,想多要房子,那是不可能的,就算我理解你的难处,也不能开这个口子。不过,房子可以不多分,但生活水平的提高,我看我们可以多想想办法。嫂子原来家里有个摊,可以补贴家用,但随着周围居民的搬走,摊的生意难以维持,再说,就算居民没有搬走,据我所知嫂子摆摊也挣不了多少钱。县委政府考虑到整个县城像你家这种情况的还有很多,初步准备拿出一些公益性岗位,比如环卫工人,还有机关单位的保洁工人和保安等等,这些工作虽然收入不会很高,但我想无论如何应该比嫂子摆摊的收入要高一些,而且这个工作比较稳定。至于你,我看一直拉三轮也不是办法,随着拆迁公司和建筑公司进场,应该大量需要人手,到时我们会让这些建筑公司和拆迁公司拿出一定的岗位,解决困难家庭的工作问题。大华同志,你放心,我们县委政府绝不会看着你们家里困难而不管不顾的。只要我们县城发展了,大家的日子一定越来越好过。我知道你在旧城区居民里有一定的威信,这样,你可以先统计一下像你们这种情况的人有多少,愿意到工地上干活或者是愿意当环卫工人或者是保洁的人有多少,统计好后,你直接给我送过来。”
孙大华听了刘正宇这话,顿时十分感动,说实话,这么些年来,他接触到的领导都是一脸威严,而且那官腔打得比雷还响,对老百姓的实际困难却是视而不见。
哪像刘副书记说话这般和气实在?
“行,刘书记,既然你信任我,我这就回去统计,然后给你送过来。”孙大华激动地说道。
“行,这是我秘书蒋的电话,你统计好后可以直接给他打电话,只要我在松阳,他会带你直接来找我。”刘正宇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