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
寰真脸色虚白,眼中充满恐惧,他不停地吞着口水,瞥了瞥不远处的木舟,咬牙道“拼了”
语毕,他身影一闪,纵身一跃,如鬼魅一般,冲向了木舟。
那里或许是他唯一的生路,他不确定木舟是否安全,他不确定那白发老者是否善良,他也不确定中途会不会出现危机,他
仅仅是自认为那里有希望。
葬魂塔之前收取了太多的神祇念,此刻还处于消化之中,他不能以此为依靠了,但凡有一线生机,他都要拼一拼。
哗哗
似乎如他料想那样,中途并非安全无忧,这几十丈的距离,可谓是凶险齐出。
海中的煞气凝成骷髅身影,大手抓向了他,还有那混乱的破碎法则,也恣意流转,四处冲撞,还有那些恐怖的怪鱼,成群
结队地冲出水面,扑向寰真。
寰真不得已,身形在半空接连变化,将他可以施展的四极步水准都发挥了出来。
饶是如此,落到木舟上时,他是五体投地趴着的,显得极其狼狈。
轰
就在寰真刚刚落在木舟上时,木舟附近的海面涌起了巨大的水浪,升空百丈,然而只是持续了三息,就归于平静了。
海面上波澜不惊,平平如镜,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寰真此时还有些惊魂未定,他慌乱地爬了起来,大口喘着粗气,看向了远处的帆船,看到了那五道傲然挺立的神祇念,此
时似乎处于愤怒之中,煞气缭绕。
刚才是有神祇念出手了,本来是要灭杀寰真,可惜他的攻击在这片海洋里,仅仅是激起了百丈巨浪而已。
不过,寰真心里却并不认为这神祇念不够强,总不能所有的神明一出手都是天崩地裂日月无光吧,刚才对方的一击效果太
差,全是因为这海洋的特殊性。
当然,让寰真震惊的,还是这一木舟,在那巨浪的冲击下,竟然纹丝不动,依旧如静止般浮在海面上,若不是有帆船作
为参照物,寰真都不知道这木舟是不是在前进。
寰真的目光闪烁不定,时不时瞥向了木舟另一端,当然,多的时候,他是在关注着帆船上的五道神祇念,他们诡异的眸
子紧盯着寰真,狰狞的面孔上愤怒越加明显。
只不过,寰真有些不明白,以神祇念的强大,为何不来木舟这里,向寰真这样的肉身,完全可以作为夺舍的对象。
他们似乎是有所忌惮,寰真突然间注意到,其中两道神祇念的目光徘徊在他和木舟另一端的那位白发老者身上。
“难道他们忌惮他”
寰真的目光终于全部移到了老者身上,心里暗自思忖,他猜测这老者很不一般,但能让五道神祇念忌惮,就不是“不一般”
可以形容的了。
五道神祇念愤怒了半晌,后都诡异地消失了,在他们消失的那一瞬间,寰真的心都悬了起来,他担心他们是向着木舟过
来了。
然而,数息之后,那帆船竟然加了速度,越过了木舟的位置,并且诡异地消失了,寰真发现,这帆船仿佛跨越了空间一
样,出现在了木舟前方数千丈的位置,而后又消失,再次出现时,肉眼看到的,仅仅只有指甲盖大小,随后便彻底消失了。
“呼”
这时寰真才出了一口长气,浑身松懈下来,仿佛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脊背上冷汗浸湿了衣袍。
三息之后,他松懈的身体突然间又绷紧了,他的目光移向了木舟另一端,看向了那如老僧入定一般的垂钓老者。
虽然危难刚刚解除,但他不保证这里就绝对安全,或许,危险的情形才开始而已。
船舱里空间很小,有一个小火炉,大水桶,还有锅碗瓢盆等厨具,以及一些干柴,和一个破箱子,充满简陋的生活气息。
这完全与俗世的简陋小木船没什么区别,若非是在这片海洋上,他还以为自己到了俗世。
他蹲坐在木舟这一端,眼睛盯着白发老者,一动不动,一旦老者做出让他不安的动作,他可能会选择自保,钻入葬魂塔之
中。
就这样,木舟平静地在海面上前行,木舟上的两道身影,如雕塑一般,一个看着鱼竿,另一个看着垂钓者。
如此场景,仿佛静止了一般。
寰真虽然没有动一下,但他的心思却一直处于活跃的状态,警惕性丝毫不减,他计算着时间,从他踏上这木舟的那一刻起
,已经过去了七天,也就是将近九十个时辰。
这七天时间,他观察着白发老者的举动,终于发现了一些特别的地方。
首先,老者一直维持着这个状态,始终没有变过,他体内的那股生机,也一直处于平稳的状态。
其次,观察了三天之后,他发现老者明明身影还在,但似乎又像消失了,仿佛与这木舟和海洋融为一体,处于一种天人合
一的状态。
后,这老者虽然是在钓鱼,但在寰真看来,像是在钓整片海洋,那支普普通通的竹竿,仿佛可以搅翻整片海洋一样,
这是一种通天彻地的势,非大能力者无可拥有。
所以,这老者在寰真眼中,变得极其神秘了。
哗
忽然间,水花动了一下,一条两尺长的怪鱼从鱼线连着的位置冲了出来,跃上高空,而后掉了下来。
这时,只见老者收了鱼竿,扔到了船舱里。
啪嗒
那条怪鱼竟然诡异地落进了老者身旁的竹篓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