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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念池已经憋了一整天了,本以为到了王家一切就好了,谁料竟是这样的场景。府里没有一点热闹的气氛,自己到了现在也一个主子都没有见过。
她终于忍不住问何嬷嬷道:“敢问何嬷嬷,夫人、少爷、少夫人在何处,妾身是不是应该先去拜见?”
何嬷嬷仍旧是垂着头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只是嘴上淡然地说道:“秦姨娘不用这样多礼,上面已经吩咐下来了,说是今日秦姨娘也辛苦,早些休息,明个晨起再去拜见也不迟。”
这是秦念池第一次听别人叫自己“秦姨娘”,顿时感觉浑身都不舒服,可是她的身份又确实如此,挑不出错来,便只能将不快闷在自己的心里。
其他人不迎接自己,秦念池可以忍受,但是再怎么说,今天也是自己的好日子,王安良难道都不来和自己见一面吗?
于是她不甘心地继续试探性地问道:“那少爷今晚何时来妾身的房中?妾身先备着,以防少爷需要什么,妾身准备的不周。”
何嬷嬷这次终于抬头了,不过看秦念池的眼神带着些许鄙夷,妾室就是妾室,怎的这般不要面子,还没洞房就已经迫不及待地询问了。
她压下心中的看不起依旧恭敬地回答道:“秦姨娘今晚还是别等了,少爷昨日就说了,今晚要在少夫人的屋子里休息呢。”
“可是这是我们的新婚之夜啊!”秦念池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她等这一天等了那么久,现在新婚之夜她连自己夫君的面都见不着,明天她立马就会成为整个王家的笑话,那她将来还如何在王家立足。
“秦姨娘,说话要注意分寸,少夫人是三媒六聘,八抬大轿抬进咱们王家的,只有她才可以说是新婚。而秦姨娘应该时刻牢记自己的身份,免得落了人家的话茬。”何嬷嬷也提高了声音说道。
秦念池的脸色一阵清白,她简直恨不得抽何嬷嬷一巴掌,但是何嬷嬷是王夫人的人,她一个刚进门的妾室,若是打了婆婆身边的嬷嬷,那以后的日子只会是难上加难。
她只得收敛了自己的怒气,脸上堆上笑,握住何嬷嬷的手,褪下手腕上的鎏金玉髓镯子,小心地交给何嬷嬷,说道:“妾身刚入府不懂事,今次多谢何嬷嬷提点,以后也请嬷嬷费费心思了。”
吃人嘴软,拿人手软,虽然何嬷嬷并不打算怎么帮秦念池,但是有好处的时候不要白不要,况且她也知道王夫人并不喜欢少夫人,估计王夫人心里也巴巴地盼着这位新来的姨娘给家里带来些生气呢。
东西一收,何嬷嬷说话也软了很多:“秦姨娘快别这样说话,其实老奴也心疼您啊,只不过这些都是少夫人吩咐的,咱们做奴才的不敢不从啊……”
说道这里,何嬷嬷突然停住,用手打了自己一个嘴巴,赔笑着说道:“瞧老奴这张臭嘴,真是什么都往外说,秦姨娘可不要介意啊。”
秦念池自然明白何嬷嬷话中的意思,心里暗骂这个老狐狸,嘴上却是一片感谢:“妾身明白的,多谢何嬷嬷指点。要不是遇上嬷嬷,妾身都不知道一个人怎么在府中生存。”
“秦姨娘这话太客气了,咱们做奴才的,不就是为了主子们而活的吗?这天色也不早了,老奴也将秦姨娘带到了屋子里,夫人那边还等着老奴伺候,老奴就先走一步了。”
何嬷嬷和秦念池客气了一下,便向秦念池拜别,秦念池也不留,她知道何嬷嬷要回去给王夫人汇报情况了。
但是她对秦念汀却不能不生气,自己再什么说也算是她的妹妹,她竟是这般地不留情面,连一个新婚之夜都不肯给她吗?
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她相信王安良一定会来的,他一定会。毕竟王安良曾经告诉自己,他不喜欢她大姐喜欢她,那今夜他一定不会让自己失望的。
秦念池没有换嫁衣,只是静静地坐在床边等待,陪嫁的丫鬟莹绾,是白氏在秦念池临出嫁前拨给她的。自然不用说,她是白氏派来帮助已经监视秦念池的,她对秦念池没有丝毫的感情。
看秦念池这样,莹绾也只是无动于衷,静静地站在一旁,陪着秦念池等待。
一直等到床边的红烛熄灭,夜晚彻底笼罩住了王府,秦念池都没有等来王安良,在夜色中,秦念池的手紧紧地抓在吉服的下摆,愤怒、委屈、难过所有的情绪一齐袭上心头……
第二日,秦念池拖着疲惫的身躯,带着略微红肿的眼睛,先去向王夫人请了安,随后向秦念汀去敬茶。
出乎秦念池意料的是,王安良也在秦念汀的院子里。她不想让王安良看到她此时狼狈的样子,慌忙跪下,端着茶杯,低下了头。
可是秦念汀却不打算就这么简单地放过她,她没有叫秦念池开始敬茶,反而干等了半响,这才开口道:“四妹,啊,不,秦姨娘,你看我这叫顺口了,一时半会还改不过来了,真该打。”
“不过你以前是我的妹妹,现在到了王家我们伺候同一个夫君,就还是以姐妹相称吧,为了区别在闺阁之中,以后我就喊你秦妹妹了,你叫我姐姐便好。”
“是,一切听从姐姐安排。”秦念池梗着喉咙艰难地说道,她很不愿当着王安良的面对秦念汀低声下气,但是她也知道这是她不可避免的。
不过要说这也不完全是坏事,她越表现的楚楚可怜,反而越能激发起王安良对她的喜爱,以及对秦念汀的不满。
果不其然,王安良有些看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