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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了,这仓库就是因为有破漏,才让火烧进去的。仓库的检查和安全问题本来就是由两个嬷嬷定期负责的。作为仓库的管理者,现在出了事情,她们难辞其咎。
“姑娘,我看您还是放宽心,说不定火势不严重,波及不到字画呢?”周嬷嬷在一旁适时地补充道:“就算是天不遂人意,出了什么岔子,这仓库总有个总管。姑娘您只需秉公处置,将事情报给侯爷,想来侯爷非但不会怨怼姑娘,反而会觉得姑娘遇事不慌、办事伶俐呢。”
冯嬷嬷和马嬷嬷在一旁听着,表情随着秦念汐和周嬷嬷的的对话适时变化着,眼睛左瞟右瞟,活像两只战战兢兢的老鼠。
听了周嬷嬷的言辞,她们嘴角微微颤抖,好似想要辩解些什么,可由惧于秦念汐的面子,所以只得陪着笑,附和地说了几声“是”,可心里却是七上八下,打鼓连连。
别的先不说,若是秦念汐意欲自保或者重新回到侯府,那岂不是可以利用这件事大肆做一番文章,如果这样的话,那她们俩不但会丢掉这份体面的差事,而且很可能连她们的家人,也会受到牵连。
可是现在也没有什么良计,俩嬷嬷直后悔之前听信秦念池的话,对秦念汐不好。要不然,现在多少还能求求情,请求放他们一马,不至于如同两只待宰的羔羊,只得看着秦念汐的脸色。
如今,她们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仓库不要有什么损失才好。
可是天不遂人愿,没过一会,就有小丫鬟满脸焦急,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过来。那丫鬟稚嫩的面上大汗淋漓、布满灰尘。
她环视众人,先是看了看秦念汐,而后又看了看冯、马两位嬷嬷,几次三番开口,却又不得不噤了声。最后还是决定给冯嬷嬷说,她带着些哭腔和喘息道:“冯、冯嬷嬷,火已经扑灭,蒙章已经冲进去查看损失了,发、发现……”
后面的话,她不敢再往下说,小心地瞟着秦念汐的脸色。
这可把冯嬷嬷急坏了,她原本就不大的眼睛却瞪得滚圆,向外凸着,活像一条死鱼,薄薄的嘴唇死命抿着,还有几滴汗珠从额头上滑落。
她的脑袋“嗡”得一下就大了,拉着小丫鬟焦灼地说道:“到底发现什么了啊,你这丫头,简直要把人给急死!”
小丫鬟这才没有办法,漂亮的大眼睛流露出几分为难之色,可迫于冯嬷嬷的威严,她只得一咬牙,低着头说:“发现仓库其他的地方没有损失,就是南边的字画损失比较严重,实在是这场火发现得太晚了,并且字画……比较容易燃烧。”
话音刚落,那面冯嬷嬷一听,差点晕过去,还是马嬷嬷眼疾手快扶住了她。秦念汐可没有那么多时间给这二位嬷嬷互诉衷肠,只是机敏地问那个小丫鬟道:“具体都损失了哪些?”
小丫鬟哪里知道秦念汐心中的小算盘,作为一个初入庄内的新人,对于这些明争暗斗甚是迟钝,只得摇摇头,怯怯地答到:“回姑娘,奴婢也不太清楚,只是听人说还不少。”
“既然如此,周嬷嬷你回去取账本给我。冯嬷嬷、马嬷嬷待会儿你俩随我一起进去看个究竟,把损失的东西记账,我们核对梳理之后,然后再依照账目进行处罚,绝对不冤枉任何一个人。”秦念汐冷静地说道,说话的同时,她还不动声色地扫了两位嬷嬷一眼。
虽说三姑娘说话时冷静非常,可两个嬷嬷却是腿脚发软,仿佛随时要跪到地上,在庄上生活顺风顺水这么久,这些佣人从上到下,哪个不是如哈巴狗一般,对她们点头哈腰、毕恭毕敬的,可如今落到这般田地,她们也只得咬牙切齿、无可奈何。
虽然秦念汐已经被侯府赶到了庄子上,但是她毕竟还是永乐候府的三姑娘,这是到了哪里都不会改变的。要说谁能真正的做庄子上的主,她说一,肯定不敢有人说二。
所以当她拿出气势命令的时候,下面的人唯唯诺诺,没有一个敢违背的。
“是,老奴这就去取。”周嬷嬷恭敬地退了下去,而后快步地往西厢房走了过去。
冯嬷嬷和马嬷嬷心慌得厉害,一颗心脏简直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可事到如今,再狡辩什么,也是回天乏术,只得两手交替捻着袖管,生怕别人看出内心的恐惧和焦灼。
但是秦念汐已经发话,便也只有如蚊呐般,轻轻应了一声。
她们心里不住念叨,盼望着周嬷嬷慢一点回来,好让她们能有喘息的机会。
然而周嬷嬷办事一向利索,尤其是给秦念汐办事,那效率是真的高,不一会,就已经将账本递到秦念汐手中了。
秦念汐随手翻了两页,一双美丽的杏眼很快地扫过清晰的字迹,而后,她合上账本,对冯嬷嬷和马嬷嬷说道:“二位嬷嬷,我们进去看看吧。”
说完,秦念汐也不等她们回答,便已经迈开了脚步,径自往仓库走去。两个嬷嬷没有办法,也只能跟了上去。
刚灭完火的仓库周围布满烟尘,还有些呛人的味道散入空气,惹得方圆几米鸟兽昆虫纷纷躲避。
原本就破落的仓库,经过这一浩劫,更显残破,犹如风烛残年的年迈老者突遇横祸。黑色的烧焦痕迹爬上仓库墙壁内外,周围的地面上更是布满尘土。
仓库的大门也是开着的,为的就是能透透气,散散里面的烟味。
秦念汐走进去时还是用帕子轻掩口鼻,但即使如此,也还是不住发出咳嗽声。不过,因有周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