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神枪从他手中脱手而出,在空中划过一道诡异的弧度,直直地插^进了地面裂缝之中。
“月牙她,想必也不会愿意看到你这个样子的。”小婳儿咬着唇,心里很难受。不知怎么的,看到徐若白和月牙,她就仿佛看到了她和师父。因此这感触愈发深切了。
随着弑神枪的脱手,周围强大的戾气兀然消退了许多。徐若白低下头来,两行血泪触目惊心。
月牙没了,他还活在这世上有什么意义?
他额前的堕仙印记已然消失,而眼神却成为一片死寂空洞,如同死了一般。
哀莫大于心死,就是如他现在这样吧。
就在这时,耳边突然传来震天怒吼。原来是魔界见弑神枪的威力减弱,对天兵天将展开了攻击,意图趁此夺回弑神枪。一时之间,周围陷入了一片混战之中,仿佛又重现了不久前青云一战的场景。
小婳儿看了一眼插在裂缝中的弑神枪,上前想要将它拔^出来。手刚刚碰到枪柄,身后就传来一道凌厉的破空之声。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只听得“叮”的一声,是兵器相撞的声音。
她转过身,就见一半边身体布满鲜红鱼鳞的人倒飞了出去,直直撞在崖壁上,吐出一口鲜血。
而她师父九苍帝君正护在她面前,手握苍云剑,整个人散发着凌厉的肃杀之气,冷冷地瞪着那鲤鱼妖。
“哼,小小鲤鱼妖,也敢在这里放肆?”夙沙亦现出身形来,周身元神之火熊熊燃烧着,带着无与伦比的霸气。
小婳儿看着无力瘫倒在地的鲤鱼妖,打量了他好一会,脑中忽然亮光一现,惊喜道:“你是小鲤?你是小鲤对不对?”
鲤鱼倏然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你怎么会知道?”从来只有他的小石头会叫他“小鲤”这个名字,可是,眼前这个人明明就不是……
“月牙告诉我的,她临走时和我说她欠你最多,一直心有愧疚……”小婳儿低低道。
“呵呵……”鲤鱼妖忽然惨然笑了起来。“你又要和我说月牙再也回不来了对不对?告诉你,你或许能骗得了徐若白,但骗不了我。魔尊他明明答应过我,等君临再世,他便会重塑月牙的魂魄,到时,她就能回来了!”
小婳儿摇头:“我不知莫生为何要对你这么说,但月牙已经消失是事实。她本就是我的魂魄碎片吸收了天地精华幻化而成。如今回归本源,世上便再也没有月牙!”
“我不信!”鲤鱼妖厉声喝道:“我为了她,不惜强自幻化成^人形,才弄得这番模样!在她伤心难过的时候,是我陪着她!我更是为了她堕入了魔道!而今,她就这么走了?那我付出了这么多,得到的又是什么?”
小婳儿张了张口,竟是一时语塞。的确,鲤鱼妖为月牙付出了那么多,既没有得到她的感情,如今连最后一丝希望也磨灭了,对他来说,该是有多么残忍!
“其实你心里也知这是事实,只不过不愿承认而已。”许久,小婳儿才了一口气道。“看在月牙的面上吗,今日就放你一马。以后你便好好过下去吧,不要再助纣为虐了!”
她说完,询问地看了九苍帝君一眼。九苍帝君微微点头,算是同意了。
“快走吧,免得老子后悔!”夙沙怒气冲冲道。
与此同时,又一拨天兵从天界急急赶来,加入了战局。形势急转,魔兵没了鲤鱼妖做指挥,形如一盘散沙。渐渐有些吃撑不住,只剩下狼狈逃窜的命。
鲤鱼妖看这当下形势,强忍着身上剧痛,从地上爬起来。最后深深地看了小婳儿一眼,便念起法决逃走了。
此事到如今也算是告一段落,魔界大部分魔兵都已被制服。封印虽然有损,但好在还没完全被破坏。被困于地底的十万魔兵暂时还无法逃出。
只是这插入裂缝的弑神枪,却是怎么也拿不出来。一旦有人接近,不管是魔界或者天界之人,它都会发出一道强烈的金光,将人^弹出去。
不管天界众人用何方法,始终无计可施。
对此,天帝无法,只能派遣天兵天将日夜守护。封印加固一事,已然刻不容缓。
……
至于那青云上仙,等众人回过神来时,早已不见了他的影子。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仿佛青云上仙这个名字从六界彻底消失了。
多少年后,幽冥地府。
“这年头怪人是一个接一个,刚走了一个,又来一个!当我们地府是好玩的地儿呢?”
“别理他,他啊,就是个疯子!走!”
几个鬼差骂骂咧咧地走过。
就在他们走过的黄泉道旁,开满了大^片鲜红色的彼岸花。彼岸花开,花开彼岸。无数灵魂踏着这花的指引通向往生,留下前生的种种悲欢离合。
就在这一大^片彼岸花中,蹲着一个青衫男子,他的头发胡乱地披散着,满面胡须,看不清原本面貌。
他就这么半蹲在花丛中,徒手一根一根地拔去杂草,捡去石块,细心地护理着每一朵花。他不休息也不说话,周围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仿佛这世间就只剩下他和的彼岸花。
众鬼差纷纷绕道,都只将他当做疯子。
就这样,也不知又过了多少年,没人注意到,那花丛中的男子是什么时候不见的。只是听闻有一日,一个妙龄女子摇着拨浪鼓来到他守的彼岸花前,说了一句:“彼岸花的花语是悲伤的回忆,你为什么要守着这么伤感的花呢?”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