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叶飘零离去的背影,陈默眼中涌动着感激,但这种感激让他终究只是一声叹息,毕竟不管师兄如何说,陈默还是觉得有些亏欠师兄却又无能为力。
此时的陈默并不明白,这就是所谓的一夜成长,成长以后的每一个人都是如此,开心并不能真的就笑,悲伤并不能真的就哭,就连感动也并不能真的就用点点滴滴来表达...
因为有很多事情,很多责任,很多别的东西都排在了自己的情绪之前。
回到熟悉的竹屋,陈默疲惫的躺在了自己的竹床之上。
之前在山门旁痛哭一场,让他心中微微轻松了一些,终于可以沉静下来好好想一想木岩村被灭的事情了。
所有的一切整理起来,其实并不困难。木岩村存在了一千二百年之久,一遭被灭,定是有人找到了线索寻来了木岩村。
这线索会是什么呢?唯一只可能是——那把被夺走的扇子。
想到这里,陈默翻身而起,点亮了油灯,又从衲子中拿出了那本在木岩村中流传了一千多年的先祖手札。
摩挲着这本手札,就连陈默也猜不出它是什么材质,流传了一千多年,纸质还如新,就连陈默微微用力也扯不烂。
或许,这种材质也是一条线索?若能查出这是什么材质,源自哪里,说不得就能查出先祖的身份,从而以此找出仇人?
陈默不愿意错过每一条线索,在沉思的同时,也翻开了先祖手札。
一路行来,为避免想起伤心往事,这本先祖手札陈默只看过匆忙浏览过一次。
看完之后,非但没有得到任何线索,心中还颇觉怪异。只因这先祖手札上除了先祖的一条必遵祖训,什么都没记载。
就连这先祖名讳为何,都语焉不详,只言陈姓。
“天下陈姓之人何其之多,为何连名讳都不讲与后人?”陈默皱眉,这般疑问与他初读先祖手札时是一样。
但这一次,他不似之前那般匆匆,在思考片刻之后,便脸色有变的相信了先祖札记里的话。
只怕真的是如此!
联系起村长所言,再联系起先祖的那条怪异祖训,陈默越发的笃定。
而那祖训的内容是什么呢?简单的说,就只有三条,第一条,除历任村长外,不得让其余村中人得知任何关于灵根修仙之类的事情。第二条是木岩村除了外嫁的女儿,其余村人当留在村中,为木岩村延续烟火,不得因任何原因主动离开木岩村。
第三条则是木岩村只有‘执扇人’,能够主动离开木岩村。但离开时必须带着扇子。若有女子成为‘执扇人’,那么在执扇离村之前不得外嫁。
这三条祖训怎么看,都不合理,甚至有些莫名其妙。
第一条倒还好,反正世俗间除了那些权势通天的人,能有几个人知道修者的存在?
第二条虽然也莫名,不过也并非不能理解,毕竟很多村子为了守住祖先留下的土地,为了族群的延续,一般村中男丁是不会离开的。但也没有强制必须留在村中一说。
重点就在那第三条,什么是执扇人?因为村长爷爷逝去的匆忙,也没有和陈默详细的解释。陈默唯一记得年纪尚幼小的时候,村中会组织三岁以下的孩童去那村中祠堂,在那祖传的宝扇上滴血三滴。
说不得这个就和执扇人有关系?
先祖手札的内容就那么多,往后翻看却是历代村长的记录,这些记录并不长,甚至不是每一代村长都有记录,而这些记录是什么呢?
是每当有执扇人出现的时候,当任村长都会记录一下,而几乎每代执扇人真的都会走出村子。
可惜从记录上来看,那些执扇人不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又回了村子,便是死在了村外。
让人称奇的是,回来的倒也罢了,扇子自然会带回来。那些死在外面的,根本无法带回扇子,但扇子总会自动的回到木岩村。
而木岩村传承一千二百多年以后,执扇人出现的并不多,就区区二十三人罢了。
放下了手中的先祖札记,陈默的思路清晰了很多,毕竟连后裔都要小心隐藏,限制出村,先祖如何敢透露自己名讳?
他再看这先祖手札,无非就为了肯定一点,那扇子自动回村之事。
这根本不会让身为修者的陈默感到惊奇,因为在修者界中很多到了一定品阶的宝贝,若未认主,的确会自动回归。
关键还是那扇子!所以,仇人凭借这一点才找到了木岩村。
如今,如何去寻那扇子?陈默一时间并无头绪,因为他的扇子只是被一群连土匪都算不上的流民抢去,时隔两年,要去找那些流民实在太过困难。
但办法也并非完全没有,陈默摸了摸鼻子,这办法虽然麻烦了一些,可等到自己从中心界回来倒也可以慢慢着手。
最后,最让陈默震惊的是先祖到底是何身份?留下的宝贝绝对不可以用法器啊灵器啊来解释。
因为没有任何法器灵器能在如此犀利的攻击下,还能保住普通人的性命。
而做出这种攻击的,至少是金丹以上的修者,这样的修者又抢走了村中另外一件宝贝,可见那件宝贝至少能入金丹修者的眼。
另外,还有这神秘莫测的珠子,天铸之宝...
木岩村的秘密很多,报仇如此看来,也绝非易事。
可那又如何?根据先祖的手札,冥冥之中恐怕就已注定天铸之宝该属于自己,有了天铸之宝,只要自己能不陨落,这天下又何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