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阮清气急的瞪哥是好人,我喜欢和他一起玩,他对我也好,会保护我,嬷嬷为什么不让我和恪哥哥一起玩?”
桂嬷嬷张了张嘴,终究还是说不出什么,想着阮清打小就孤零零的一个人,没有玩伴,常年被困在书房里,沉闷的读书,性子都分外的早熟起来,全没有孩子的活泼气息。来到定王府之后好不容易才慢慢的找回了一些孩子应有的纯真,她却要再次给他剪去,实在残忍。
桂嬷嬷回忆了一下李恪的样子,瞧着倒真是个善良老实的,大概行伍出身的孩子都随了家族的明朗干净,不像纪凡那种出身的,小小年纪便心思混沌龌龊。
想到这儿,桂嬷嬷略安下心来,最后才松了口,“那好吧。只是殿下跟他们在一起玩可以,却要谨记奴婢曾经跟你说的话,知道吗?”
说实在的,将桂嬷嬷的话唠叨编成书的话,估计能凑出一套春秋史来,阮清用他那强劲的大脑也难能记得清楚,在心里默默的翻了个白眼,诚恳而乖巧的点头,“我一直都很听嬷嬷的话的。”
桂嬷嬷抽了抽嘴角,这话哄别人还行,只怕真正的,殿下转头不见了她就各种作怪了。瞧殿下最近吃东西就知道了,真是越来越难管束。
桂嬷嬷无声的叹了口气,觉得往后的肩膀真是越发沉重了。
转眼就到了约定要给太傅写信的日子。阮清听从了李恪的建议,没有提李恪教他射箭的事情。却是将这些日子怎样认识了李恪,几个人一起玩耍,还有上街买东西,教训纪凡的事情巨细如实的做了汇报。
信中足足写了两页纸夸赞李恪的话,除了笑的时候露出一口大白牙好傻,说话像一群鸭子在叫之外,其他全是优点。最重要的是傻乎乎的鸭子经常给他买好吃的糕点,都被他偷偷藏了起来,没有被桂嬷嬷发现。
小儿担心太傅在路上会吃不好,就大方的每一样点心都拿了一块出来,仔细的包了,让百合连同信一块给太傅送了过去,让日理万机的太傅也饱一饱口欲。最后才在神秘兮兮的在信的末尾添了一排小字,说给太傅准备了一件礼物,等回来便送给太傅。
信送到苏辄手上的时候,苏辄已经到了尤平,正由尤平县的知府和几位官员陪同着在田边查看土地的情况。
太傅在一众官员的小心注视下慢慢的读完了手中的信,嘴角不由得扬了起来,当看到最后那排字的时候,又忍不住挑眉,很是心奇小儿到底准备了一个什么样的惊喜。最后凤扬捧着一包五颜六色,每个颜色一块还有些碎了的点心呈到他面前时,太傅终于忍不住低低笑了起来。
众官员面面相觑,如遭雷劈,俱在心中揣测这信到底是谁送来的,看苏辄这般迫不及待的在路边田埂上就打开了读,莫不是要紧人物写的?或者是皇上给苏辄的密令?
但皇上究竟在信里写了什么,竟令素来喜怒不形于色的苏辄这般开怀?
该不会传言皇上有意让苏辄代领忠义王在虎贲军中的要职一事是真的吧?
可那一包五颜六色的碎末渣子又是何物?莫非是新近研制的用来对付鲁国敌军的秘密毒yao?
众人揣测纷纭,心中各自惴惴。
苏辄将信折起,放入袖中,宽大的衣袖遮住了众人探究的眼光。再抬起头来时脸上已经恢复了往常的清冷,凤眼漫不经心的一扫,淡淡道:“今年这场大雪却是下的好,雪水化进土里,对贫瘠的土质改善了不少,撒下种子,待过些日子暖了起来,很快就能发芽了。”他抬手朝东指了指,“本王之前从暨阳经过,见着暨阳的翠带河河水水量十分充足,却因中间有群山阻隔,河水无法流经尤平,反而因地势低洼的原因常年大风毁坏了土质。本王已同暨阳的李大人商谈过了,准备趁着河水尚未完全化冰,穿过临朱县修建一条水道,引到尤平。这样,待到庄稼发长之时便不怕供不上水了。”
尤平知府张广斟酌着言辞,道:“王爷设想周全,下官先代尤平的百姓感谢王爷。只是······这修渠之事下官也曾同各位大人商讨过,却是一直不得实施,一来修渠需要大量的人力,二来需要大量的经费,而且人力也是要消耗一大部分费用的。因着这几年各地的天灾人祸,户部资金周转也颇为紧张,怕是难得到批示,但若要我们自己承担,这对于咱们这样的小县来说也实在有些困难了······”
其他人闻言也连连附和。
工部侍郎曹林也有些为难。朝廷的资金什么情况他自是最清楚的,张广说的一点不差,否则早几年便批了张广的请示修了渠道了,哪里还用得着他们现在专门跑这一趟。而且苏辄到底是什么时候去跟暨阳的李良商议修渠的,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李良竟也同意?
苏辄甩了甩袖子,淡声道:“张大人的担忧并不外乎,不过各位不必担心,本王已想好了对策。”
众人眼睛一亮,忍不住齐齐靠上前来。
苏辄不动声色的斜开一步,“本王在来的路上已经呈了折子给皇上,请求皇上同意调派一批驻扎在附近的军队过来,短期内周边不会有战事,将士们闲着也是操练倒不妨借他们来帮着修筑河道,如此人力便是有了,至于人力所需的费用,便以农收之后两成的粮食作为补偿,这样既省了花费,也满足了军需。另,今年尤平原本该缴纳的粮税也全部减免一半,让百姓可以稍作养息,次年再恢复正常。